「你在各地學會不少樂器,看來也沒少跟人求愛,都是這麼輕率嗎?」青南透過玄暘的肩膀,望向夜空中的月亮,朦朧的月光灑在兩人身上。
「會不會我一直,就只在一個窗戶外徘徊?哪怕屋裡頭住著一位非常兇殘的青宮之覡,我隨時都有丟掉性命的可能。」
兩人站得很近,近在咫尺,玄暘笑著伸出手臂,將人抱住。
「月亮。」青南呢喃。
玄暘仰頭望月。
「在江皋族的圖文里,月亮有很多種含義,有月華的月亮,意為:良辰。」
聽見青南的解釋,玄暘笑語:「還真是良辰啊。」
火塘里的火再次被燒旺,陶罐里的水再次沸騰,火光照亮屋內的兩人,之前開啟的窗戶緊閉。
玄暘坐在火塘邊烤火,他身上的斗篷已經脫下,掛在架子上,和青南的外袍搭在一塊。
目光追隨青南,只見他從木箱裡取出一小包物品,拿到火塘邊打開,是兩個暗褐色的乾果。
青南將乾果扔進熱氣騰騰的陶罐里,乾果在沸水中翻滾。
「這是什麼?」玄暘瞅一眼逐漸變色的沸水。
「喝了會丟掉性命的毒物。」青南拿出一隻碗,還拿來一個勺子。
「給我喝嗎?」
玄暘好奇的湊過來,仔細將沸水裡的乾果打量,他覺得這東西有幾分眼熟。
過了一會,沸水的顏色已經變深,青南盛上一碗,遞給玄暘:「喝下。」
「你要殺我,也該等我倆完事後吧。」玄暘接過碗,將它擱一旁放涼。
青南不理會,他走到案前,摘下頭上的玉梳、玉簪,扯下髮帶,放下長發,想了想,把手放在面具上,像似要摘,隨後又將手放下,去看玄暘。
吹吹碗中顏色看起來不怎麼吉利的湯水,玄暘將湯水喝下,毫不遲疑。
青南緩緩摘下自己的面具,露出一張眉眼如畫的臉,這張臉白皙無瑕,唯有額頭上有一個鮮艷似血,用植物顏料描繪出的複雜圖案,圖案像似一個戴羽冠的人蛻變成一頭雙目圓睜的猛獸,又似猛獸上半身蛻變為戴羽冠的人,似人似獸,雙腳卻又具備鳥類的特徵。
神秘而詭異。
這是羽人族的神徽,描述的正是羽人族至高無上的神——帝君猙獰又威武的形象。
只有侍奉神明的人,才被允許看見神的全貌。
除去被應許的神使外,凡人單只是用眼睛去直視神,就是種冒犯,會遭致災厄。
羽人族的神徽本身便是禁忌,尤其是外族人更不許窺見。
「青南,我以前誤食過褐果,這東西可能對我沒什麼效果,你還是不要白費心思了。你不想讓我記住這一夜,是怕我看見你額頭的神徽,會遭到詛咒嗎?」
不知道玄暘什麼時候已經來到身旁,他在耳旁低語,氣息吹拂臉頰。
燈火昏暗,玄暘靠得極近,他抬起青南的臉,撫摸這張有溫度,有情感的臉龐,手指微微發顫,黑色眼眸深不見底,儘是迷戀,他激動地吻住對方,嗓音低啞:「那你還把面具摘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