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露將禽蛋剝殼食用,沒留意到青南細微的變化,他問:「覡鷺,等到玄夷城見到玄暘大哥,我們就回去嗎?」
沒等青南回復,他自言自語:「我一路收集不少外面的物件,等回去就將這些東西拿給大覡看,還要跟大家講外面的趣事。我……」青露放下吃一半的禽蛋,有些不好意思:「我明年參加完帝君慶典就成年了。」
得到青宮大覡肯定的話,也將在帝君慶典上被授予稱謂,任命為神使。
「他經常在外面走動,可能不在玄夷城。」
「啊?」
「不管他在何處,明年帝君慶典到來前,你我都將回去羽邑。」
把剩下一半的禽蛋塞進嘴裡,青露用力噎下,不解問:「要是不在玄夷城,又會在哪裡?」
他能去的地方可多了。
玄暘,此刻,你在哪裡?
夏季雨水充沛,霽水的川流湍急,要橫渡它有風險,所以還不能渡水,青南與青露在舒瀆停留,等待。
有天清早起來,感到秋風蕭瑟,青露發現連大人都穿上長袖衣服,才知已經入秋。
舒瀆的氣候宜人,夏日不像羽邑那般炎熱潮濕,秋季也比羽邑乾爽,舒瀆人很少得風痹這種羽人族常見的惡疾,不過這裡的病就五花八門了。
青南治癒舒翼兒子的腹疾,用針石使舒瀆君夫人的頭疼老毛病緩和許多,醫治的人多了,屋中便堆滿他人的饋贈之物。
大部分舒瀆人相信青南和十多年前那名羽人族巫祝是同一個人,在他們眼裡巫祝都擁有巫力,甚至死後能化為鳥獸,再轉化成人,羽人族巫祝更是如此。
人們敬畏巫祝的力量,這也是當年沒有白宗的覡鸛,為何能行走四方的緣故。
「這些東西都不帶上?」
舒翼往屋中瞥了一眼,隨口一問。
青南回道:「居家是好物,在路途上是累贅。」
他僅帶上少量必需品,將多餘之物全部拋棄。
哪怕這些物品是珍貴的白陶鬹,黑亮的高足杯,髤漆的大木盆,都被毫不留情地拋下。
像玄暘,像個旅人。
「我聽說渡過霽水後,還要爬高山,這些東西……」青露有些不舍,卻也無奈何:「如何背得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