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位南方人,早晚得回去南方吧。」
「會回去。」
兩人已經走到池子的另一邊,隔著清澈的水面,見到青露的身影,他仍坐在那兒,像塊木頭。
鷹擊瞧見他的呆樣,問道:「那孩子是怎麼了?」
「他常來這裡,和白湖質子一起餵鼉,今早得知質子回家,沒見上最後一面,正在難過。」
聽見玄暘提起白湖質子,鷹擊說道:「白湖那邊還未有消息傳回,不知道聯姻的事辦沒辦成。白湖君不是個誠信人,大鷹君不該在事成之前就將質子放回白湖。」
「讓他回去也好,真有心與白湖結為親家,沒必要將人扣留。」玄暘望向池面,波光粼粼,天氣晴好,春日的池苑欣欣向榮。
兩人邊走邊談,來到遊廊上歇腳,這時見到一個身影從階下走過,那身影頎長,面容消瘦,神情頹然,玄暘看了他一眼,認出是大鷹君的第六子鷹庚。
待鷹庚走開,鷹擊才說:「自那次酒宴鬧事後,他就像失了志向,丟了魂。他往時不是這樣的人,我看著痛心,我過去與他談談。」
鷹擊離去,留玄暘一人在遊廊上踱步。
春日裡,池苑人多,不少身份尊貴的女子也來苑中遊玩,玄暘能聽見她們玩戲的聲音,沒見到她們的身影,顯然在另一頭。
春日本就是個勃勃生機的時節,少女的歌聲令人陶醉,樹枝上的鳥兒也在唱歌,一切都很美好,這池苑裡的無數人中,也只有鷹庚擁有絕望的心境。
玄暘穿過遊廊,離開池苑大門,他剛出池苑,便聽見一陣號角聲,那不是戰爭的號角,而是啟開宮城北門時,吹奏的迎賓號角。
要麼是大鷹君出宮與回宮,要麼是身份尊貴的使者攜帶重要信息,正在穿行宮城北門,向大鷹君稟報消息。
午後,祁珍急匆匆趕往青南與玄暘居住的院子,他在院外往內一瞥,見到玄暘的身影,就將腳步放慢。
他神情緊張,聲音嚴肅:「北積的事屬實嗎?」
「屬實。」
玄暘神色平靜,言語平緩:「今早,套河城的使者到大鷹城進獻大黿,並帶來一個東邊的消息:文邑出事了,北方的裕伯突然反叛,裕人襲擊北積,將在北積巡視的帝子俘獲。」
「文真在做什麼?不是由他鎮守北積?」
祁珍很著急,一句接著一句:「這是幾時的事?現下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