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水一路看著菜園子長勢正旺的菜苗走進,見柏翠正在檢查線頭,笑著誇了一回手巧針線活好, 自己拽了小杌子坐石磨旁幫忙, 才說起正事。
她往磨盤上添了一勺泡軟的米, 道:「早前阿蒼哥說了一嘴,那時候家裡忙,天氣也不好,不是辦喜事的時候, 年後阿錚回來又跟我二哥提起。」
「這次出去估摸事兒成了, 過幾天回來就能見著人, 家裡這頭我跟二哥過, 又是個斷婚的, 想著不惹嫂子的眼,早早把擺成親酒的東西備起來。」
見她貶低自己, 謝燁不悅道:「斷婚咋了,斷婚說明我們有志氣有能耐自己把日子過好, 難道非得挨著男人的打苦哈哈磨日子。」
春水拿竹片將兩旁的米渣往石磨底下歸攏,輕聲道:「咱也不是倒苦水招可憐。主要我知道成親在婆家的苦, 就想著她前頭也不大容易,只要人穩當, 能跟我二哥踏實過日子,家裡就由她做主。」
說著笑起來,眉眼彎彎,「這不是我也想先表個態麼,沒得讓人覺得我一個做小姑的還把持著家裡不鬆手。」
這話,謝燁是認可,但不完全認同,轉著石磨悠悠道:「一家人麼,上牙磕下牙在所難免,要都能相互體諒,那磕牙的時候就少,這麼想也是沒錯。」
「可不是,這不來麻煩嫂子麼!」春水湊近了道:「嫂子你灶上手藝好,我知道你不樂意做席面,我二哥這事兒,好歹是他分家單過的頭等大事兒,我就厚著臉皮想麻煩嫂子一回。」
她也不是要謝燁做全席,幫忙整兩三道大菜就成,其他菜還是請嶺上做慣了席面的的灶頭把式來。
春水沒說的是,她還有私心在裡頭。
二月底爹娘那邊請人給大哥大嫂做了席面,尋常菜色,勝在春月辦喜事做席面的人家少,大家樂呵了一回。
可嶺上人辦了新戶籍後,接連兩家擺了成親酒,別的不說鮮肉做的大菜卻是整盆整盆上,那時候大家都忙著開荒種地,也算借著吃席打了回牙祭,兩家人可是被誇了好久。
這不輪到二哥這裡,她也想揚眉吐氣一回,去去當初剛回來被嫌棄被分家的晦氣。
謝燁不知曉她這些心思,不過兩三道大菜也不難,現在種的菜雖沒長成但野菜不少,配菜花色上也能亮眼些,便答應了。
「只是我做飯你知道,濃油赤醬的費料。」而且席面做的越好越費食材,大家都敞開了吃,總不能備的料不夠讓來吃席的人餓肚子吧!
「這嫂子不用的擔心,你今兒用完石磨我搬回家去就榨油,鮮肉就是山裡的野物,有啥做啥,我已經跟鐵梁鐵柱兄弟定好了。」
春水從被謝燁救下來決定斷婚,就越發的有主意,跟二哥分家單過後,家裡更是事事由她做主,張強只管忙外面。=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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