籃子裡是剝了皮清理出來的兩隻兔子,她家男人馬鐵柱跟著柏蒼進山了,這兔子是之前抓回來養著的,她請了妯娌宰殺剝皮。
謝燁給兩人倒水,現在天兒熱,家裡早晨就晾一壺開水專門供人喝,招待客人的竹杯也是倒扣在矮几的木盤裡,隨用隨取。
「嫂子剛來不知道,你還不知道嘛,咱們得閒串門說話哪就要送東西了,這樣以後我可不敢讓你上門啦!」
她話說得親昵又俏皮,逗得曹秀紅笑歪在矮榻上,對方氏道:「看我說的准不准?就知道嬸子會這般說。」
方氏依舊侷促,雖落座卻只虛虛擔了半邊屁股,笑道:「我這頭次上門,妹子別嫌棄,日後想要我還不帶哩。」
三兩句話的功夫,三人親熱的好像老熟人,謝燁將竹杯推過去,「既然是嫂子的心意,那我收下了,日後可別再這樣,咱們嶺上沒這樣的規矩。」
傳出去,讓人還以為她眼皮子淺,缺這點東西呢!
說完嗔一眼曹秀紅,拉著杌子自己坐下,樂道:「若是你拿的,我可是要拎掃帚趕人的。」
「趕就趕,嬸子想要我的東西還沒呢!」曹秀紅一點都不介意,挽住身邊方氏的胳膊,道:「是嫂子找你有事兒呢。」
見曹秀紅已經開口,方氏也不是那等縮著頭當烏龜等別人給自己出頭的人,連忙道:「是我想跟妹子打聽事兒,不好意思直接上門,就請了麻家妹子一道。」
方氏是會織布的,按說女子有織布的手藝,不論是娘家還是婆家都不錯的,謝燁倒是有些好奇她既然有手藝咋還會賣身。
雖沒明著問,眼里神色不自覺帶了出來,方氏又不是未經世事的閨閣女子,且她也不介意別人知曉,主動道:「我爹曾在沈家做管事,後來被放了身契,我和當家的還是沈大人保的媒。」
她娘家光景也確實不錯,水田二十畝,旱地三十五畝,還有將近十畝的山地,當年爹過世給幾個兄弟分家,兄弟們也能幹,這些年各家的地多多少少又添了些。
不說每年春耕秋收,連五六月份地里除草撒糞都要請幫工的,大哥家更是在村里定了兩個長工,專門忙地里活計。
她頭次成親時夫家也不錯,在縣城開了一間雜貨鋪子,可惜丈夫是小兒子,分家時雜貨鋪子與他們小兩口無關。
原本丈夫知上進,雖沒能分得雜貨鋪,卻負責跑商進貨,不僅供家裡貨源,還能轉給別的鋪子,累是累,可每年進項也不少,可誰知丈夫也是個命薄的。
前年帶著人往南邊去進貨時,不幸遭了山賊截道,貨被搶了不說人也被傷了命根子,回來後求醫問藥沒能治好,人就大變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