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姝腦袋懵了一下,頭皮發麻,在這一瞬間,她仿佛看到了前世的昭楚帝。
但是這怎麼可能,謝姝垂了垂眸,強迫自己鎮定下來,世上應是不會有那麼巧的事情。
「謝三小姐這般緊張,難道朕會吃人?」見她看了自己一眼便跟受驚的貓兒一樣飛快低下頭,帝王反思自己是不是面色太冷淡了,不緊不慢的問。
前世洞房花燭夜她看到他都沒有那麼緊張,為何這幾次她看到他都會表現得這般緊張,是因為前世他們是夫妻,她拿他當丈夫,所以沒有那麼緊張,還是因為前世他們相遇一個是當朝儲君,一個是侯府小姐,而如今他們一個是帝王,一個是名門貴女,所以她才看到他像兔子見到了大灰狼。
不過他不喜歡她看到他時這般慌張與害怕,因為她遲早得是他的女人。
若非她沒有前世的那些記憶,讓她入宮的聖旨肯定已經送到了忠義侯府,這次他會給她皇后之位。
被帝王這麼一瞬不瞬的盯著,謝姝覺得自己呼吸都有些困難,那張清麗動人的臉龐有些許的不自然,可人表現得卻極為鎮定:「臣女沒有緊張。」
「謝姑娘坐吧,嘗嘗宮裡的茶。」秦煜那張俊美無儔的臉上浮現出三分笑意,嗓音慵懶低啞,極為好聽。
「是,陛下。」謝姝如坐針氈,卻是柔婉大方的端起了青玉茶盞,她淺淺嘗了口茶,嗓音輕細婉轉,像是在跟帝王客套:「不知陛下是有什麼事要問小女子?」
這是盛華公主與她說的。
「朕聽你大哥說,忠義侯府在與丞相府議親?」秦煜看她一眼,修長白皙的手指在案桌上輕輕敲了敲,態度雲淡風輕的問。
謝姝握緊了手中的青玉茶盞:「是。」
「謝姑娘喜歡丞相府的梁三公子?」聽她這麼擲地有聲的說「是」,年輕帝王面色不變,但是神色已經冷了幾分,嗓音也跟著沉了幾分,帶著幾分磁性。
一個剛剛入朝的臣子,與她親兄長比尚有些差距,她竟然這般喜歡。
此時,帝王早就忘了梁恆是經他一手提拔起來的。
他語氣很淡很隨意,像是隨口一問,但直覺告訴姑娘,她若真點了頭,不光是她,連梁恆下場都會很慘,她眸光盈盈如水,輕輕眨了眨,嗓音細細柔柔的:「臣女的婚事是家裡長輩做主,不知陛下為何會有此一問?」
那可不是,她與帝王非親非故,又不是帝王的什么妹妹,她不管嫁給誰,其實都與他無關,無緣無故的,帝王為何要關心大臣之女的婚事,除非他對她有意,但這顯然不可能,謝姝也不會這麼自作多情。
前世她陪他這麼多年,對他事事關心體貼,也不見他對她有真心,今生就見過幾面,帝王要是對她情深不悔,那簡直是在痴人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