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著門口的方向,語帶惆悵地道:「明天跟仙尊外出,我還沒有像樣的衣服呢。」
輕飄飄的一句話,隨風散盡在空中。
岑奕仿若什麼都沒說過一般,繼續吃飯。
等心滿意足地用完餐,她往屋外一瞧。
一套簡約卻不失矜貴的衣裙正躺在門口。
岑奕:……
那她就不客氣了啊。
「蚊子好多,好吵!」
「晚上睡覺,果然還是有點兒助眠香才行,最好是果香的!」
「想要洗把臉,可惜沒有水。」
……
丑時,岑奕終於睡下。
靜篤院外,經歷一晚上兵荒馬亂的通士,癱軟倚靠在牆邊。
「你看,我就說那是未來的仙尊夫人。自打仙尊上次被那女子纏上,之後咱府里別說姑娘了,連母蚊子都沒進一隻,這位還是頭一個。人直接住進靜篤院,同住一屋檐下,和同床共枕有什麼區別?又和成親了有什麼區別?」
「可未來的仙尊夫人奇裝異服,看起來不像個正經人。」
「尊上何等人物,一般的正經人哪配得上他?再說了,仙尊夫人生得這般美,奇怪些也無妨。比起這個,你還不如擔心我們這般自作主張,尊上知曉後會不會責罰我們?」
「被責罰又如何!尊上於『情』經驗尚淺,不懂得憐香惜玉,我們得好好替尊上守護未來的仙尊夫人,可不能叫她吃苦跑了!」
其餘幾人紛紛點頭同意。
各個臉上都寫滿捨生取義。
*
翌日中午,尉遲欽推開岑奕的房門。
這一推,像是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短短的一晚上,幾乎空無一物的房間被各式各樣的物品填滿。
生活用品,擺設陳列,擺得滿滿當當。
比起他,岑奕倒更像是在這裡住了許久的主人。
睡夢中的岑奕被拂進屋子的微風吹醒。
她迷迷瞪瞪地爬起。
看見尉遲欽,她咧開嘴,熟稔地打了個招呼,「早呀!」
晨曦順著窗欞攀到岑奕的臉上。
白淨的臉龐蒙上一層橙黃,顯得她純真無害極了。
尉遲欽看了她一眼,很快轉移視線,背身走出屋子,「該走了。」
岑奕:「哦。」
她起床換上新衣裳。
拿一根短木枝束起及肩的頭髮,又用昨夜就備好的清水洗漱一番。
忙完這一切,才踩著尉遲欽的耐心底線悠然出屋。
幾名通士偷偷瞄著院內,瞧見二人出來,立馬四散開。
有的賞花,有的修牆,看起來很是忙碌。
尉遲欽一如既往地忽略走過。
岑奕停步一瞬,掃見他們眼下的烏青,感慨道:「仙尊府活挺多啊,瞧把他們一個個累的。」
尉遲欽看向罪魁禍首。
昨晚上他的這些手下就像老鼠似的,一個勁兒的往院裡搬東西。
他懶得理會,他們卻自以為掩藏得很好,結果蠢笨得被人利用一晚上。
尉遲欽看她:「你不知道他們一整晚做了什麼?」
「通宵做好人好事了吧。」岑奕豎起大拇指,「他們長得就很熱心腸。」
豎起耳朵偷聽的通士,乍聽此言,紛紛咬緊下唇,眼眶泛紅。
仙尊府的人在外的名聲說好聽些是鐵面無私,說難聽點兒就是冷酷無情。
這還是頭一回有人說他們熱心腸。
竟然能發現他們的內在美……
不愧是他們未來的仙尊夫人!
「如今這般好心人不多了,我覺得你作為他們的尊上,應該好好嘉賞一番,讓他們繼續弘揚善心善舉。」
尉遲欽側首凝向她,「若沒記錯,我是反派。」
岑奕點頭,「嗯嗯,你記性真棒!」
敷衍的誇讚,像是在哄小孩兒。
尉遲欽無語地笑了。
他試圖找回重點:「作為反派,不應該作惡多端,還要弘揚善心善舉?」
岑奕攤開手,理所當然地道:「你做你的壞事,他們行他們的善事,也不衝突嘛!」
尉遲欽:……
此時此刻,尉遲欽無比堅定地相信,岑奕和他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尉遲欽不再搭茬,步伐還是一貫的從容。
只是每一步,都不明顯得跨大了一點兒。
岑奕拼命倒騰雙腿,好不容易才沒被落下,一路跟著來到千機殿。
數千年前,各大仙門惡鬥,以致生靈塗炭,人人自危。
亂世持續數十年之久,直到一人出現,憑一己之力鎮壓暴亂,以絕對的實力讓各大仙門歸心,還了修真界一份平和。
那人,便是最初的仙尊。
從那時起,仙尊成為修士之首,仙尊府的存在,無異於修真界的鎮定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