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奕拉上尉遲欽,「走,跟上。」
於是,在尉遲欽掩蓋身形聲息後,二人光明正大地跟在馬欣身後。
馬欣穿過一片屋舍,一路來到一座神廟。
神廟看起來平平無奇,和一般的小廟無甚區別,只廟中,供奉著的神像有些詭異——
等人高的神像男女莫辨,面無五官。
要說敷衍,其餘部分卻被雕刻地十分精細,就連衣裳褶皺、頭髮絲都細膩入微,每一處
都用漆塗上顏色。
神台上燃著幾支紅燭,搖曳的燭光下,六個人的身影映入眼中。
都是白日見過的村民,馬村長和馬書也在其中。
馬欣剛走進廟,六人齊朝她看來。
馬村長:「兩個人都睡下了?」
馬欣點頭,「嗯。」
她走到馬村身邊坐下。
幾人圍坐成一圈,一中年男子開口道:「要我說直接綁了他們就是,何必大費周章
。」
馬村長則一改初見時的和藹模樣,冷笑道:「小廖,上下嘴皮一張一合,真以為自己了不得了。你以為抓他們和抓那些被迷暈的仙人一樣容易?他們修仙之人,即便被封住法力,體魄也遠強於我們。」
姓廖的村民哼了一聲,卻沒反駁。
馬書扯馬村長的衣袖,道:「爺爺,這兩個仙人真這麼厲害嗎?」
馬村長摸了摸孫子的頭,笑得精明,「能清醒地走出密林,他們絕不簡單。等過幾日神主降世,將他們獻給神主,神主定會大悅,說不準會多挑幾個幸運子去往極樂。」
……
岑奕聽明白了。
原來馬家村口中的仙人,是貢品的代稱。
而她和尉遲欽,就是要被進獻給所謂神主的貢品。
第20章
我已戒男色十八年。
「那兩人明日就要走,得想辦法拖住他們。」
「盡說些廢話,誰不知道要拖住他們?問題是,該如何拖住他們?」
「這不就是在說這個問題嗎!你這麼會想,你倒是說法子啊!」
……
馬家村的幾人激烈討論著,沒說幾句話就嗆了起來。
岑奕聽得直搖頭。
毫無紀律,一盤散沙,一看就是炮灰的命。
一盞茶的功夫過去,他們還沒能扯回正題。
岑奕站累了,仗著他們看不見,堂堂正正地經過他們身側,走向神台。
神台建得高,底台都到脖子。
岑奕有些犯愁。
身後,尉遲欽問道:「你想上去?」
岑奕倏地轉身,連連點頭,「嗯!」
尉遲欽伸出手,正要運轉靈力,就見岑奕雙手扒住高台,費力往上撐。
岑奕:「麻煩搭把手。」
尉遲欽沉默兩息。
隨後雙手扶住她的腰,巧力往上一送。
岑奕好不容易爬上台子,正打算向尉遲欽道謝。
一扭頭,卻見他雙腳懸空,優哉游哉地飄上高台,一派仙風鶴骨。
在他的襯托下,她顯得極其狼狽。
岑奕不滿:「為何剛剛不直接這麼送我上來?」
尉遲欽:「以為你喜歡挑戰自己。」
岑奕:……
村民仍然爭論不休。
岑奕以防睡著,肉。體帶動精神活絡起來。
兩條腿一晃一晃,腳跟踢到神台上,發出「嗒、嗒」的響聲。
規律,且有節奏。
很快,一直插不上話的馬欣聽見動靜,「等等!你們有沒有聽見什麼聲音?」
村民們瞬間安靜下來。
岑奕也跟著頓住身形。
凝神細聽,神廟裡靜悄悄的。
那姓廖的村民抱怨:「欣丫頭膽子太小,一驚一乍的。」
有人嘲諷:「你膽子不小,剛剛別發抖啊!」
因這一句話,開啟第二輪的爭執。
岑奕輕嘆一口氣,繼續一前一後地搖擺著腿。
「嗒、嗒。」
不一會兒,馬欣喊道:「又有聲音!」
岑奕側耳聽,依舊什麼都沒聽到。
正當她以為是馬欣太敏感時,有個村民低聲道:「剛剛,我也聽到了。」
岑奕懷疑自己:「我耳聾了?」
她求證似地看向尉遲欽。
尉遲欽的視線順著她懸在台子邊的腿,上移至她的腦門。
岑奕:……
總覺得他的眼神很髒。
像是在辱罵她的智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