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閉眼抱臂,顯然已經聽養子媳婦抱怨許久了。
黎昭越過母女二人,來到黎淙身邊,伸手為老者舒展眉頭,話則是對佟氏說的:「今日是場意外,誰能想到蓓兒親手縫製的舞裙會散開,真要計較起來,得問蓓兒才是。」
佟氏一噎,啞然看向懷中的女兒。
黎蓓強忍在御前出糗的酸澀,使勁兒搖搖頭,「不怪姐姐,是女兒疏忽了製衣的細節,差點害了姐姐,好在出醜的是我。」
黎昭看著看似受了委屈卻在攬錯的黎蓓,著實佩服她的道行,難怪前世的自己被她玩弄得團團轉。
身側的老者忽然張大嘴巴,氣短咳嗽,轉移了黎昭的注意力。
「爺爺......」
「沒事。」黎淙手捂胸口費力喘息,鼻音更濃,橫貫在鼻骨上的舊疤如一條爬蟲,折磨著他的呼吸。
當年戰場上險些被敵軍削掉鼻子,留下疤痕和病根,以藥物調理多年,效果甚微。
黎淙性子傲,從不在人前叫苦,背地裡吃的苦,僅有最親近的幾人知曉。
黎昭彎腰為老者撫背順氣,即便知道沒甚作用,還是想為祖父做些什麼。
前世,她偶然知曉蕭承的寢殿裡珍藏了一塊樹樁大小的古木,對疏通鼻息有奇效。
雖不願與蕭承再有交集,但為了祖父,她必須厚著臉皮一試。
只要能為祖父做一點點事情,哪怕死上十次、百次,也在所不惜,她想,守護、彌補、陪伴,便是她重來一次的意義。
這時,屋外跑來一道身影,身材魁梧,濃眉入鬢,像一道颶風席捲而來,哪怕跑丟一隻靴子,也沒在意,逕自滑跪到老者面前,「爹,爹,您老可覺得不適?」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讓黎昭恨之入骨的黎凌宕。
黎淙最器重的養子。
撫在老者背上的手慢慢成拳,黎昭緊抿櫻唇,看著黎凌宕背起祖父,朝臥房跑去。
「爹先躺著,侍醫馬上到!」
黎昭站在原地,目睹他竭力盡孝的場景,只覺諷刺。
驀地,一隻手伸了過來,替她擦去不知不覺落下的淚水。
「姐姐怎麼哭了?」
黎昭下意識拍開黎蓓的手,對上黎蓓錯愕的視線後,才堪堪收起思緒,「抱歉,蓓兒,是我失手。」
黎蓓一笑,「姐姐是太過擔心爺爺,才會心不在焉。爺爺犯的是舊疾,沒大礙的,倒是姐姐的扭傷需要靜養。」
「冷敷得及時,不妨礙走路,沒事了。」
再見黎凌宕,黎昭沒了虛與委蛇的心思,越過不解其意的母女二人,走進祖父的臥房。=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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