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水入盅的聲響宛如清泉激石,喤喤盈耳,隱隱帶有舒緩安寧之感。
黎昭學祖父仰頭灌酒,被酒水嗆得咳了起來,惹笑了對面的人。
「不許笑我。」
齊容與抿唇,看她一盅又一盅地飲酒,實在看不下去,抬手擋在她的酒盅上方,「再喝醉了。」
「我想醉。」
「這麼信任我?」
黎昭輕輕拿開他的手,又給自己滿上,酒氣未上頭,倔勁兒先上頭,一口飲盡,辣得皺起俏臉。
嬌憨憨的模樣,讓齊容與無奈又憐惜。他為自己倒上狀元紅,與她碰了碰,「我第一次買醉,是在我爹納第七房妾的那晚,那女子穿翠綠小襖,高高興興地進了門。後來,我爹再納妾,我不再買醉,換那女子買醉了。再後來,買醉的妾室越來越多,她們穿著光鮮亮麗的衣裳,眸光一個比一個黯淡。」
黎昭抱著酒罈歪倚在桌邊,長睫卷翹,懶懶眨著,「大戶人家,很少有一世一雙人的夫妻。祖父那麼喜歡祖母,還不是納了駱夫人為妾。男人都靠不住。」
被一竿子否定的齊容與覺得自己很冤,使勁兒拍拍肩頭,「靠得住。」
黎昭丟開酒盅,握住壇口直接灌酒,漂亮的眉眼因酒氣蔓延開紅暈,眼尾纖長嫵媚,她沒理對面的人,拿起筷子夾菜,悶頭吃起來,身體搖搖晃晃,披散的長髮來回飄蕩。
齊容與走過去,坐在她的長椅上,解開纏繞在腕子上的飄帶,替她綁起頭髮,系了一個還算精緻的蝴蝶結。
這飄帶還是兩人上次在畫舫上吃辣鍋時的那條,被他珍藏,當作類似荷包、玉佩的佩飾,纏繞在腕子上。
黎昭扭頭看他,臉頰紅雲朵朵,酡醉的模樣奶凶奶凶的,「你綁緊了。」
「是嗎?」第一次給姑娘家綁頭髮的青年實在手法生疏,他解開飄帶,細想了想,將她散落的長髮分成三股,編成麻花辮,在發尾系上蝴蝶結,「這回呢?」
黎昭點點頭,繼續夾菜,看樣子是滿意了,可握筷的手不停顫動,醉意蔓延至全身。
更闌人靜,小店裡沒有其他食客,齊容與扔給老闆一錠銀子,延緩了小店打烊的時辰。
得了銀子,老闆喜笑顏開,合上店門,獨自去了後堂,將整個客堂留給了他們。
燈火熒熒的小店靜謐無聲,齊容與單手撐著腦袋,側看少女用飯。
黎昭吃得肚兒撐,放下筷子,醉醺醺道:「我呢,沒什麼大的夙願,只想護住家人,做他們的支撐。」
她也拍拍自己的肩頭,「我也靠得住的。」
「嗯。」
「你靠靠。」
齊容與看向她搭著麻花辮的肩頭,細長的眉眼含笑,「那不是趁人之危?」
黎昭使勁兒拍拍肩頭,「讓你靠,算哪門子趁人之危?」
等了半晌,見對方沒有任何動作,黎昭哼一聲,「愛靠不靠。」=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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