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讀書人中地位很高。
不論年長的年幼的,對他都諸多推崇。
就連三歲小兒向他請教學問,他都會認真解答。
「對,三哥是全家最刻苦噠。」陸朝朝無時無刻捧三哥臭腳,只希望三哥能少布置點課業。
元宵抿著唇似有幾分羞澀:「元宵唯有刻苦才能比得上哥哥和妹妹。」
他是全家最笨的,並不是開玩笑。
他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
大哥看一眼就會,朝朝過目不忘,而自己,需要用無數個日夜才能將其記在腦海里。
這頓飯吃到深夜才結束,待元宵離開,許時芸才敢露出幾分緊張。
「深怕讓元宵看出來,給他增添壓力。」許時芸低低的說道。
「夫人別擔憂,三少爺的辛苦,所有人有目共睹。您要相信他才是。」登枝將小善善抱到房內。
「說起來也奇怪,這段時日善善少爺格外好帶。每日吃了睡睡了吃,也不鬧騰。」
「就是聞不得血腥氣。」
「上回奶娘在窗邊做繡活兒,不小心被針扎傷手。明明離得極遠,他坐在床上便大口吐奶。」
正巧進門的容澈一頓,他這段時日幾乎快被不安折磨。
府中雞鴨被咬斷脖子吸乾血,他能隱隱猜到善善所為。
他內心的煎熬卻又不敢告訴芸娘。
此刻進門,見芸娘抱著胖乎乎的善善,差點落淚。
「爹爹來啦,快叫爹爹……」
「爹爹……」許時芸指著容澈,親昵的哄著善善叫爹。
八九個月的孩子不會叫爹,但會發出類似的噠噠聲音。
比如他喚姐姐,便是唧唧。
善善偏著腦袋看了眼容澈,便扭過頭不再看他。
「你這孩子,爹來了怎麼還躲呢……」許時芸不由失笑。
登枝捂著嘴偷笑:「小少爺叫的第一個人,是小小姐呢。說的第一句話,是姐姐。」
容澈心裡酸溜溜的,哄著兒子折騰的滿頭大汗,善善也沒吭聲。
容澈氣得在他腦門一點:「你這小子……」
剛說著,便聽門外傳來敲敲打打的鑼鼓聲。
小丫鬟跑的滿頭大汗進來報喜:「恭喜夫人賀喜夫人,三少爺中了會元,報喜的官差已經到了大門外。」幸好她跑得快,才能領到賞錢。
「真的?」
「賞,賞,府中所有人三倍月銀。」容澈喜不自勝,又命人給傳話的丫鬟拿了些碎銀子,小丫鬟瞥了一眼,哇,半年月銀!!
許時芸帶著全家眾人出去接喜。
大門前圍繞不少百姓,登枝早已備好散碎銀子,站在台階前撒喜錢。
「恭喜陸元宵老爺喜得會元,三日後進宮參加殿試。」
官差捏著懷中大紅包,對陸家人極其客氣。
容澈乃鎮國將軍,許時芸本身有誥命。長子三元及第,次子鎮守邊關,三子已經奪得會元,小女兒更是北昭公主,南國女帝。
跺跺腳,北昭都得抖三抖。
哎呀,陸遠澤糊塗啊。
這榮耀加身,祖墳冒青煙的福氣啊。
今日陸元宵奪得會元,京中又將陸遠澤一家拎出來對比,只嘆容澈好命。
許時芸知曉元宵還要殿試,便緊閉大門,只通知了親友。
陸元宵反倒無驚無喜,還與同伴探討學問。坦然又平靜。
三日後。
陸元宵在全家的護送下進宮參加殿試。
夜裡,容澈鬼鬼祟祟的從外邊回來。低聲問登枝:「善善呢?」
懷中鼓鼓囊囊的,瞧著還有幾分鬼鬼祟祟。
「善善少爺正在午睡呢,您若想小少爺,便小聲的進去瞧瞧。莫要將他吵醒。」登枝知曉他這般年紀才得子,心中估計惦念孩子。
容澈點了點頭,便左右瞧了瞧,才進去關上門。
他深吸一口氣,從懷中掏出一隻錦雞。
錦雞色彩斑斕,顏色艷麗,渾身洗的乾乾淨淨沒有一絲臭氣。
他將錦雞抱到善善床前。
心中煎熬萬分。
善善若嗜血弒殺怎麼辦?
他該如何是好?孩子天性如此,還能掰回來嗎?他真的不會養出殺人狂魔,為禍蒼生嗎?=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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