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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奶娘心中生不出任何懼怕。

她也說不出為什麼。

蓮華城內梵音陣陣,誦經祈福聲傳遍城池。許多人跪在地上叩首,恭迎菩薩降臨。

一絲霞光自上空傾瀉而下,燦爛的金光鋪滿大地。

剎那間,滿城蓮香,沁人心脾。

金光落於蓮台之上,隱約能看見虛影。

「恭迎尊者降臨。」

佛台之上,大祭司率領城中沙彌一同迎接,底下還有無數從四面八方趕來的高僧。

講經論道持續一天一夜。

正午時陽光灼熱刺眼,曬的地面滾燙,一股股熱浪幾乎要將人淹沒。

屋中走出許多百姓,百姓穿著樸素,面色發黃,滿臉透著苦澀,身上還帶著隱隱藥香。

「囡囡,天氣熱,你在屋檐下坐著。爹娘替你求……」一對婦人赤著腳屈膝跪下,腦門貼地,恭恭敬敬的跪在熱浪之上。

身後還跟著無數年輕的或年邁的百姓。皆是家中有久治不愈的病人,試圖求菩薩降下靈雨。

直到夜幕降臨,浩然的空中出現一道霹靂。

「靈雨降臨,快拿鍋碗瓢盆出來接。」

「囡囡,有救了,咱們有救了。」

「老頭子,有靈雨,你有救咯。」年邁的老太太端著盆,任憑雨水打濕臉頰。

稀里嘩啦的小雨落下,病人和家屬跪在地上瘋狂磕頭:「謝謝尊者,謝謝尊者。」

可這場雨,並未下太久。

往常半個時辰的靈雨,這一次,僅僅持續小半炷香便結束。

陸朝朝攤開手,一滴靈雨落在掌間又滑落。

雨水中含著一絲佛法,落在掌心時,便被身體吸收,有驅逐病痛之效。

但極其微弱。

「怎麼回事?往年不都是半個時辰靈雨,如今怎麼停了?」眾人驚慌失措的抱著盆,還不忘護著腳下的瓦罐。

百姓不安又彷徨,長街上隱隱能聽到啜泣聲。

陸朝朝深吸一口氣,燭墨駕著馬車護送。

萬佛殿外已經跪著許多沙彌。

謝玉舟跟在陸朝朝身後,臉上抗拒萬分。

「我還得給家中留個後呢,不說十個,一個媳婦兒總得娶吧?」

「我這一走了之剃度出家,算怎麼回事?」

「爹娘含辛茹苦養育之恩還未報答呢。」

追風幽幽道:「你和你爹不是關係差麼?」

謝玉舟當即跳腳:「咱父子倆關係好著呢。離京時,我還去爹娘門前磕頭。我爹對我表示親密的接觸。」

追風實在難以想像,暴躁的靖西王會與他親密接觸。

「怎麼接觸的?」

謝玉舟眼皮微掀:「他的腳,和我的臀部進行了親密接觸。」

追風腳步一頓,沒好氣的白他一眼:「挨了一腳,讓你說的這麼清新脫俗。不過,就你這模樣,回佛界也是個禍害。」

在凡間丟人,總比上去丟人好吧?

「請……」大祭司侯在殿外,輕輕推開門,謝玉舟與陸朝朝進入。

燭墨與追風剛抬腳,大祭司便抬起胳膊。

燭墨兩人對視一眼,守在門外。

殿內,陸朝朝抬眸。

心底微微訝異。

只見滿殿神佛睜眼,眼前金光讓她微眯著眸子。

「謝施主,貧僧腳疼。」空靈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眾神紛紛朝角落看去。

謝玉舟迷茫的仰頭看去,只見菩薩正含笑看著他。

他正齜牙咧嘴的伸出雙手,狠狠攥住佛腳。

殿內傳來嘆息聲:「施主,貧僧是鍍金的。」語氣,竟含著幾分無奈。

謝玉舟訕訕的的鬆開:「你得努把力啊,你看前面都是金佛,通體黃金。你們還是鍍金的……多沒排面。」

「錢財乃身外之物,不可貪戀。」

謝玉舟雙手背在身後,慢吞吞走到陸朝朝身側。

陸朝朝不自覺往旁邊挪步。

是有點丟人的。

她能感受到眾人打量的目光。

昭陽劍尊復生於人間,此世正是五歲半孩童。佛界眾人雖不曾見過她復生後真顏,但佛界,有釋空。

當年他預言忠勇侯府有大運。卻被老太太曲解誤認陸景瑤。

導致前世許時芸滿門抄斬,兒女殘忍被害。

陸朝朝心中存著氣,在他飛升佛界坑了他一把。上界就被套麻袋。

釋空早已猜到陸朝朝身份,但他凡人飛升,骨子裡對凡間有依賴感。自然不會宣揚出陸朝朝身份。

佛界雖獨立於三界之外,不參與外界爭鬥。但分得清好歹。

雖然,當年昭陽劍尊拐走了佛子,有幾分私怨,但終究並未鬧到無法轉圜的地步。

此刻,釋空正留在佛界,翹首以盼的等仙友帶佛子歸來。

釋空穿著僧衣,站在蓮台之上,身後有淺淺的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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