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狹路相逢,一觸即發。
緊張的氛圍環繞了整個劇組,就在監視器前的武鎮川,比所有人都緊張。
保持住!就是這種感覺,一定保持住!
到底是誰在說顧淮眠的演技不行?這演技,堪比影帝!
雖說作為導演拉踩不好,但在這一瞬顧淮眠所爆發出來的演技,當真不輸沈鈺一點。
他怎麼做到的?短短兩個月時間,從一開始連定妝照都代入不了,到現在演技爆棚,不會是什麼人給他請了私教吧?
不,私教哪有這樣的效果,要是有,那以後和他合作的每一個演員,他非得都送進去培訓一番不可。
而這個問題,如果讓顧淮眠回答,他怕是只能苦笑。
哪有什麼演技可言,不過是真情流露。
躲在暗處的他,就像是他本人。
那卑微的愛意,仿佛永遠都無法被理解接納。
愛這個東西啊,就是這麼的殘酷。
他想到上學的時候,有一個問題經常被大家拿來討論。
如果能選,你是選愛你的人還是你愛的人?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答案。
可恰恰這句話就很能說明問題,人不會因為一個人愛自己就愛上對方。
所以,兩人之間註定會有一個人受委屈。
要麼委屈自己接納一個自己不愛的人,要麼委屈那個深愛對方的人,把這份愛永遠的印刻在心底。
可夏鹿呢?
她愛的又會是什麼人?
對他的冷淡,又是否是在暗示他,兩人這虛假的婚姻關係即將走到盡頭?
也許,就在這一個劇拍攝結束之後,她就會對他做出最後的審判吧?
他心臟的位置絲絲縷縷的泛著鈍痛,深吸一口氣,他閉上眼睛。
他知道,最不給夏鹿帶來壓力的辦法就是他主動提出結束關係,不讓夏鹿當這個壞人,不讓夏鹿有這個心理壓力。
他知道,夏鹿喜歡誰是夏鹿的自由,他沒有什麼資格去指責夏鹿。
可是,喜歡的人就在自己一步之遙,又怎麼能讓他甘心?
複雜的情緒在顧淮眠的眼神中閃爍,內心的掙扎被他演繹的淋漓盡致。
「穩住,穩住這種情緒,注意那一瞬間的收放!」
武鎮川的手早已不知何時被自己握成拳頭,他更是緊張忐忑的望著此時場內的表演,期待下一個鏡頭的呈現。
漫長而又艱苦的搜尋。
大家精神高度集中之下,只能聽到自己腳步踩在地面上時發出的那極其輕微的聲音。
也就是在這安靜當中,一道聲音突然出現在余安安的耳畔,讓人頓時頭皮發麻。
「你還是和之前一樣啊,這樣的警覺性,當什麼警察。」
余安安霎時回頭,槍指向自己身後。
成疆出現的位置非常刁鑽,而且他身手極好、速度極快,從之前和白麟交手還可以全身而退就可以知道,他的身手絕對不是余安安能打得過的。
余安安手腕上一陣刺痛,再一次回神,她就已經被白麟反扣在身前。
下巴的位置一陣冰冷,手槍的冷冰冰感,讓人感覺渾身都感覺在戰慄。
余安安身體有些發抖,這是她第二次如此這般近距離的感受到死亡的威脅。
上一次,也是這樣,成疆突然出現在她身後。
「成疆,不要再抵抗了,放下武器投降,你還有一線生機。」余安安鎮定,試圖和成疆交涉。
成疆聽到她的話突然笑了:「你說的話還是這麼天真,你覺得以我犯的事,放下武器,還能活嗎?」
非常平靜坦蕩的語氣,這種平靜,並不該出現在這樣的環境中。
倒像是兩個熟稔的老朋友,坐在一起閒聊時會有的語氣。
余安安的心臟在一點點往下沉。
這種場合與環境之下,他的語氣越顯熟稔,就越意味著此人已經充分做好了平靜赴死的準備。
這邊的動靜同時引起了其他警察的注意,聽腳步聲,小隊其他人都在朝著這個方向靠來。
「應該用不了多久,你的夥伴們都會來吧。」成疆問道。
余安安沒有說話。
「那趁著這會兒,你再陪我待一會兒。」
「說起來還挺羨慕你的,身旁會有那麼多同伴,不像我,一直都只能單打獨鬥。」
在這種環境下,成疆還有心情開玩笑。
余安安不知道他葫蘆里賣的什麼藥,更沒有接話。
「余安安,你說許多年前,如果你接納了我,那很多事情是不是就和現在不同?」
一句話,勾起余安安記憶深處最恐懼的回憶,她身體開始輕微發抖。
「余安安,在今天之前我一直都以為我很怕死,可現在這樣抱著你,我突然覺得死亡好像也沒什麼好怕的,畢竟在路上還有你陪著我,不是嗎?」
余安安心中驟然一涼,雙拳忍不住攥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