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難道才是他從小生長的環境中所教導出來的樣子？
相處多了，夏鹿對他也有些好奇。
喝多了酒的時候，身體異常缺水。
一杯溫開水被他一點點抿著下肚，顧淮眠雙手捧著杯子乖乖把水杯遞給了夏鹿。
「喝完了？」夏鹿忍住了想揉他一把的衝動問。
顧淮眠點頭。
「還渴嗎？」夏鹿問。
顧淮眠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
夏鹿失笑：「喂，你這到底是渴還是不渴？」
她沒指望一個小醉鬼真能準確回答出來，乾脆又倒了一杯，恰好嚴雨欣也帶著蜂蜜回來了，夏鹿給沖好蜂蜜水，把杯子又放在了顧淮眠手中。
顧淮眠再一次低頭，安靜的小口小口喝蜂蜜水。
「今天怎麼回事？怎么喝這麼多？」夏鹿問。
顧淮眠跟她吹噓過自己的酒量，所以會醉成這樣，喝的酒肯定不少。
顧淮眠抬起頭望向夏鹿，隨後眉眼微彎露出了一個簡單至極的笑容：「今天開心。」
夏鹿點點頭：「殺青了，是應該開心。」
「不是因為這個，是因為你。」顧淮眠語速比平時要慢一些，語氣也稍軟，喝醉了的他沒了平時的桀驁不馴，顯得更柔軟幾分。
「因為我？」夏鹿不解。
「嗯，因為你說，沒有討厭我。」顧淮眠望著夏鹿的眼睛，一字一句認真道。
夏鹿有些心虛的不敢看顧淮眠的眼神，畢竟是她理虧在先。
「就算你不知情我們的計劃，但討厭也總得有個理由吧。」夏鹿無奈道。
「因為我針對了俞森。」顧淮眠說。
「你針對俞森那也是你倆之間的恩怨，我為什麼要因此討厭你？」夏鹿依舊不理解顧淮眠的邏輯，不過他這句話倒是提醒了她，遲疑片刻，她把自己疑問問了出來：「不過你倆是怎麼回事？我印象中你們之間應該沒什麼交集才對，怎麼就互相得罪上了？」
顧淮眠抿唇不語。
夏鹿很尊重人，以為這個事情涉及顧淮眠的個人隱私，就沒有繼續多問。
她轉過身打算再燒點熱水給顧淮眠備著。
身後，顧淮眠的聲音傳到她耳中。
「因為我吃醋了。」顧淮眠說。
夏鹿看向他，愣了愣。
吃醋？
顧淮眠說出心事之後，繼續補充：「因為你喜歡他，你對他好，所以我吃醋了。」
顧淮眠的視線對上了夏鹿的目光。
他的眼睛很好看，清澈明亮。
但在對視的那一刻，夏鹿突然躲開了自己的目光。
她失笑：「喂，你這入戲入得太深了點啊，契約夫妻而已，有什麼好吃醋的？」
「夏鹿。」顧淮眠打斷了夏鹿後續的話。
「嗯？」
「你當真不知道，我喜歡你嗎？」
夏鹿整個怔住。
房間裡徹底安靜下來，夏鹿覺得自己心跳有些慌亂，她拿起了桌上的另外一個杯子，也給自己倒了杯水，一點點的喝著，轉移自己注意力。
她有一種直覺，現在的她，如果不想面對感情上的事情，就應該趁著這會兒趕緊離開。
她深吸一口氣，放下杯子對顧淮眠笑了笑：「你今天喝多了，我已經通知了你的經紀人，應該很快就能到，我就先……」
「今天，陪陪我，聽我說完好嗎？」顧淮眠打斷她，聲音裡帶著請求。
醉了的他放下了屬於自己的所有防備，當向來桀驁不馴的他對她發出卑微的請求，夏鹿自問無論是處於道義還是什麼，她沒法做到當下甩開他離開這個房門。
她順著顧淮眠的力道坐在沙發上。
顧淮眠靠近她，看樣子想要擁抱，想要貼近，可是在手環到夏鹿肩頭時，又倏然停下。
哪怕是醉酒狀態，尊重夏鹿的一切感受也是刻在他骨子裡的原則。
夏鹿看到了他這微小的動作與猶豫，神情微斂。
顧淮眠向旁邊坐了坐，主動拉開了一點距離，可那視線卻是始終都落在夏鹿身上，帶著一種害怕失去的卑微恐懼，生怕自己稍不注意，夏鹿就消失了，他再也握不住。
「夏鹿，我不想再繼續隱瞞了，我喜歡你，從很早很早之前，就喜歡了。」顧淮眠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