堆積成山的禮物盒讓他用嘴拆卸了一大半,滿屋四散著鳥嘴啃出來的細長形狀紙條。
夏一陽叼著亮晶晶的紙條往尾羽上扎,這是他精心挑選的最漂亮最閃亮的一條。插上這一簇,他正好集齊七種顏色。
夏一陽扭頭盯著被自己裝飾成五顏六色的尾羽,一時間陷入了沉默。
然後猛的驚醒。
啊啊啊他到底在幹什麼啊?!!
夏一陽狂甩屁股把尾羽上的長紙條抖落,沮喪的趴在地板上蛄蛹蛄蛹,小推土機似的將一地的紙渣紙條拱起來往前推。
太無聊了。
真的!太無聊啦!!
【小雞為什麼要往尾巴上插長紙條?】
【不會是到繁殖期了吧?】
【???什麼?這是一隻小母鳥?】
【可據說這種行為分品種誒。】
【我們根本不知道小雞是什麼品種。】
【鸚鵡從古地球發展至今,很多習性和以前大不相同,說不定不止某個品種會做出這種舉動。】
【萬一就是到繁殖期了呢?那小傢伙現在豈不是在築巢?】
【天呢,沒有小公鳥它會不會很難過?】
【該死的,它到底有沒有主人?出來關注一下小雞的身心健康呀!】
單純覺得深綠色飛羽有點丑的夏一陽並不知道在某個直播間,上萬人在擔憂他的身心健康,還有上萬人試圖找到他的主人給他配小公鳥。
他禍害完禮物盒,又張開翅膀在地板上扮演大鵬展翅,努力撲閃兩下翅膀,小鳥振翅在房間裡胡亂飛了一通,然後降落在那座掛牆的深色木質古鐘上,開啟他這天的開嗓練習。
「嘰咕……嘰!咕咕咕咕噗噗……噗嚕嚕!!!」
清嗓儀式就緒,直播間發來一連串彩虹屁。
【小雞先生好嗓子!】
【噢天吶!是小雞先生的演唱會!!】
【小雞先生小雞先生!我是你的粉絲!!】
夏一陽仰起腦袋,張嘴開始叭叭。
「瓜子…瓜子!餅乾……」
「無聊!無聊!」
這些簡單的詞語他每天都練,依舊不能說流暢,這把嗓子比他想像中難控制。
不過,鸚鵡本就需要反覆的訓練才能說人話,想要流暢,那就要更多練習,所以他並不著急。
他再次清嗓,像個即將發言的小領導,仰頭高聲:「紅鯉魚,與、與……呂、綠鯉與——驢!四是似……四是四!十是十……咕咕咕!」
夏一陽:「……」
他低下小鳥頭,突然開始質疑曾獲得普通話二甲證書的自己,雖然他現在變成小鳥,但總不至於平翹舌都不分了吧?
於是他再次清桑仰頭,張嘴:「嘿化肥發灰會、會……揮hua……」
夏一陽:「………」
「灰化hui、咕!……灰化肥揮hua……咕咕咕!」
「…………」
小肥鳥舌頭打結了,他拒絕再說話,轉身悶悶不樂的把頭趴在鐘上蹭蹭。對面牆裡恰好有個攝像頭拍攝到小鳥背對鏡頭撅屁股的動作。
【退!!不許你們看小雞屁股!】
【啊啊好想戳戳!】
【雖然不知道小雞剛才說的什麼,但它現在好像有點自閉?】
【小雞會這麼多詞,是他主人教的吧?】
【所以他肯定有主人?可是我們在直播間守七天了也沒見人影啊?】
【小雞說它無聊!該死的傢伙快點出來陪它玩!!】
【小雞好可憐嗚嗚】
……
被直播間反覆鞭策的某位主人,此刻正在皇宮寢殿。
宴雲景身姿筆挺,軍裝扣子一絲不苟地扣到領口頂端。他攜著辦公光腦大步離開寢殿,沿金碧輝煌的長廊前行。
日光透過長廊落地窗灑進一道道光柱。這時,光腦里傳出了帕尼的聲音。
「陛下,坦傑侖親王候在宮殿外,他似乎迫切的想要見您。」
宴雲景表情冷淡:「讓他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