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雲景視線動了動:「嗯?」
小鳥蹲下,用頭撞了撞宴雲景的手指:「摸、摸。」
夏一陽有些難為情,但他此刻是真的很需要宴雲景摸摸頭。
宴雲景靜默須臾,伸手緩慢揉小鳥的頭,順毛又逆毛,手指嫻熟的刮蹭肚羽,把小鳥的情緒安撫得恰到好處。
夏一陽舒服了,心裡的焦灼也消散,他眯著眼,嘴裡不停地「嘰咕嘰咕」。
宴雲景低垂著眼,他仍在思忖這次任務,一人一鳥就這樣安靜相處著。
很快,懸浮車隊抵達北海群島,徑直駛向樂安福利院所在的島嶼,大批浮車停在島嶼接口平台,軍官們紛紛下車,蹲在宴雲景肩膀上的夏一陽也來到了外面。
風是咸腥的,天空隱匿不見陽光,四周氤氳薄霧。
一部分人原地待命,三分之二隨宴雲景前往樂安福利院。
這座島嶼面積不大,居民稀少,沒有城區。福利院建在鎮後的山腰。眾人登上半山,繞行在小路間,四處迷霧漸重,走在最前面的宴雲景突然停下,身後所有人瞬間警惕的握緊手中雷射槍。
夏一陽從宴雲景肩頭飛起,鑽進衣兜,只探出半個腦袋,緊張地打量四周。
山林靜謐,樹葉簌簌作響,霧裡空無一物,但很快,夏一陽捕捉到空氣中飄散著血腥味。
夏一陽瞬間精神緊繃,他往兜里縮了點兒,小鳥身體緊貼宴雲景的胸膛。
雲鴿拿著微型探測儀上前:「陛下,探測儀顯示,四周沒有異形或蟲子。」
宴雲景點頭,抬步繼續前行。
越往前走,血腥味越重,眾人紛紛皺眉。到樂安福利院緊閉的鐵門外時,那股腐臭的腥味濃到了極致。跟在雲鴿身後的安妮蕾亞雙手捂嘴,極力克制生理上的噁心,可還是沒忍住,彎腰乾嘔起來。
老舊的雙開鐵門沒掛鎖,宴雲景抬手,把衣兜里探頭探腦的鸚鵡腦袋輕輕摁回去,另只手推動鐵門。
左邊的鐵門朝里緩慢打開,發出陳年老舊的「吱呀」聲,拉長一道,像貓的爪子在鋼板上撓,扯得人神經緊繃頭皮發麻。
門只開一半,被東西抵住不動了。夏一陽按捺不住探索的心情,又悄悄探頭,對上一雙向外凸出的眼球,那上面爬滿細小白蟲。
他嚇得趕緊縮回兜里把頭埋起來,嘴裡不停「咕咕咕」,心裡直懊悔。
好奇心害死貓好奇心害死貓……
安妮也被嚇得不輕,又開始乾嘔。好不容易憋住了,她雙眼漲紅嘴唇發白,強忍著恐懼,拿出筆記本有模有樣地記錄現場。
抵住門的是一具開始腐爛的屍體,上面爬滿了啃食人體組織的蟲子。
雲鴿低頭看探測儀,對宴雲景說:「這些只是普通蟲子,沒有精神力。」
宴雲景攢起眉,推開另一邊鐵門,軍靴跨過屍體和蟲群,進到院內。
福利院前院不大,大門正對一座教堂式建築。院子裡橫七豎八地躺著多具屍體,白色建築的牆壁濺滿了鮮血。如此大面積的死亡,難怪在山下時就聞到了血腥味。
「該死……」蘇利時忍不住低罵。他雖見過不少這種場面,但每次還是難以立刻適應。他跨過門前屍體走進來,看著如此慘狀,「究竟是誰這麼殘忍?看著裝,這些可都是福利院的職工啊!」
安妮跟在雲鴿身後記錄現場,她掃一眼前院,實在不忍直視便收回目光。恍神間一腳踩在石頭上差點摔倒,被雲鴿扶住了。
「謝謝中校……」安妮站穩,低頭查看,發現鞋底黏著東西。
她伸手摳下那層薄薄的東西,放在手心,抹掉表面泥土,才看清是張初等學校的學生卡。照片上是位少女,和西維拉很像。
她趕緊把卡片遞給雲鴿:「中校,你看。」
雲鴿接過卡片,剛一到手,卡片瞬間散開,變成一條條蟲子落在地上,部分順著他的手臂往上爬。
安妮嚇得尖叫,又急忙捂住嘴。她的動靜吸引了眾人目光,連超級怕蟲的夏一陽都探出了頭。
雲鴿使用精神力抹殺了這些蟲子,抬頭看向宴雲景:「陛下,西維拉很有可能在這裡。」
宴雲景站在建築大門前,垂眸看了眼雲鴿腳邊的蟲屍,伸手推開建築門。一股惡臭撲面而來,他往後退一步,門完全打開後,裡面的景象展露無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