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一陽捏緊手裡的包:「那我下去了。」
「帕尼隨時為你勘測周圍情況,陽陽,抽夠十五管就差不多了。」
「明白。」
夏一陽站起身,屏住呼吸往下跳,展開翅膀後,光腦隨即打開燈光功能。他看清沙坑底部,嘗試降落,幾次顛簸後收起翅膀落在沙地上,趔趄幾步趴倒在地。
第二次自己降落還是以失敗告終……
他的落地驚擾了躲在洞穴角落舔.舐傷口的棘毒甲。夏一陽聽見某處傳來緊促的嘶叫,他屏住氣息,將燈光照向那邊,另一隻手緊握著雷射器,手指壓在扳機上。
在角落處,那頭黑色的棘毒甲口器張開,精神十分萎靡。它還活著,被蜈蚣蟲掀飛後受了重傷,已經動彈不得。
夏一陽緊繃得反覆吞咽,捏緊掛在身上的包,慢慢抬腿往前試探,一步步繞到棘毒甲的身側。他深呼吸,手裡的雷射器一刻都不敢放下,低聲念叨:「你別動,我只拿一點點你的血,就一點點,事後你繼續養傷,我們互不傷害好嗎?」
棘毒甲張大口器,裡面散出毒霧,嘶叫雖弱,卻依舊嚇得到夏一陽。
夏一陽強忍手抖,撈出針管,對準上次那片被打碎的甲殼扎進去。棘毒甲忽然爆發出尖銳的驚叫,嚇得他差點直接扣動雷射器的扳機,好在忍住了,棘毒甲的叫聲也停止了。
一人一異形,被互相嚇得不輕。
夏一陽顫巍巍地蹲下繼續抽血,緊張得一直嘀咕:「你別怪我,我真的很需要你的血,要是你以後還活著,千萬別來找我們麻煩,如果、我是說如果,有機會再見面,我們別打架,以德服人行不行?或者我可以分你罐頭,哦不行,我們物資不多,給你罐頭的話我得先向宴雲景請示……」
帕尼提醒,「陽陽儘快,外面天要黑了。」
夏一陽手抖,伸手重重拍打那隻抖動的手,啪一聲很清脆,把那頭很虛弱的棘毒甲和手環上的帕尼同時嚇一跳。
「陽陽你不要打自己哇!」帕尼管家驚呼,「這麼漂亮的手,打壞了可怎麼辦?!」
夏一陽太緊張了:「帕尼管家,我們聊聊天好嗎?」
帕尼儘量溫聲:「陽陽想聽什麼?」
「什麼都可以。」夏一陽抽完一管換下一管,隨便做出決定:「還是聊宴雲景吧。」
「讓帕尼想想……」光腦負責勘測周圍情況,又和夏一陽說著話,「陛下在沒上軍校前養過一隻漂亮的貓。後來他上學、進軍營,就把貓交給艾麗薇爾夫人養,那是陛下養的第一隻寵物,現在還在夫人寢殿裡。」
夏一陽抬手擦汗:「好可惜,貓和鸚鵡不能混養。」
「陽陽在吃醋嗎?」帕尼管家冷不丁來這麼一句,「星帝網絡上是這麼說的,你是不想和貓咪共處嗎?」
「帕尼先生,您真該少看些星帝網上沒營養的東西了。」夏一陽苦笑著解釋,「我很喜歡貓,只是鸚鵡和貓真不能一起養,貓會撲咬鸚鵡。」
「這樣啊?」帕尼裝模作樣,「我還以為,陽陽不樂意陛下養除你之外的小可愛呢。」
夏一陽聽到這話,被口水嗆到:「我和他是朋友,我以後會自力更生的。」
他不能一直依賴宴雲景,如果他一直是鸚鵡倒也罷了,可他現在是人,怎麼能讓宴雲景養著?
他的心思像是被帕尼管家看穿,帕尼說:「其實陽陽,你可以一直跟著陛下,只要你開口,他肯定會照顧好你。」
「陛下很有錢,能養你好幾輩子的那麼多錢,而且他很大方,要不要考慮跟他說說?帕尼可以幫你。」
「……」夏一陽閉眼,「帕尼先生,我相信以後我也會很有錢,謝謝你的好意。」
他雖然人窮,但志可不窮。
「好呢,不用客氣,有需要就跟帕尼說。」
兩人聊著聊著話題就跑偏,不過不得不說,夏一陽確實沒那麼緊張了。完成十五管血液抽取後,他迅速拉上拉鏈背起包,起飛離開沙坑洞。
此時外面天色已黑,只能看見遠處地平線上一縷即將消失的白光。
「來得及。」夏一陽把包掛在身上,展開翅膀,沿著來時的路往回趕。
傍晚開始降溫,沙塵平靜,四周一片死寂。
防護頭盔和隔離服幫他擋住了沙塵和冷風,儘管頭盔很重,還沒到實驗所,危險未知,夏一陽就不敢摘掉脫下裝備。
路過半程,他飛不動了,準備降落走一段。這時天空僅存的亮光徹底消失,荒星的夜晚能清晰看到宇宙,夜幕繁星滿天,夏一陽多看了幾眼,降落後抓緊時間趕路。
就在他低頭的瞬間,一陣涼風吹來,他踩在沙地上的身影突然被巨型黑影籠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