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被抱走了,夏一陽鬆口氣,透過籠子看清這位女士。
她的黑髮優雅地盤起,身著華麗的長裙,眼睛是淡淡的紅色。有一瞬間,這雙溫潤的眼睛讓夏一陽想起了宴雲景。
「跟我走吧,我帶你去外面。」女士對懷裡的貓說話,又俯身看了看籠子裡的鸚鵡,溫柔平淡的眼睛裡含著淺淺笑意,「那麼你就乖乖在這裡,明天你會見到你的新主人。」
女人抱著貓走了,房門關上,一切歸於平靜。夏一陽眨眼,仰頭觀察這個鳥籠,很熟悉。
他眯起眼睛,立刻想起,這不就是他穿越過來時,關他的那個鳥籠嗎?
難不成把他送給宴雲景的,就是這位女士?這位……和宴雲景有幾分相似的女士。
夏一陽等不及,學上次樣子打開鳥籠,飛出去站在敞開的窗台上,扇動翅膀朝外面的花園飛去。
他繞過幾根柱子,落在花園裡那掛滿紫羅蘭藤的柱子頂端,發現不遠處聚著幾位喝下午茶的女士,剛才那位也在,她懷裡正抱著貓。
夏一陽突覺奇怪,這夢境是誰的?現在是在他還沒被送給宴雲景之前,總不能是宴雲景的記憶吧?
難不成是原身鸚鵡的?
小鳥踩踩爪子,發現窩在女士懷裡的貓掙動起來,他嚇得趕緊往後退了好幾步。就這時,安撫貓咪的女士抬起頭,朝他這邊看來。
女士眼中含笑,很快又收回了目光,就像無事發生。
夏一陽不明所以,心底莫名發涼,他趕緊轉身,踩著紫羅蘭藤往反方向跑,展翅起飛,越過宮殿和花園,來到陌生的地方。
低頭觀察下空,看見一片不大的湖泊,旁邊是個馬場。
撲騰累了的夏一陽選擇降落,盤旋幾圈,落在露天亭台擺放的軟墊上,一屁股蹲下,窩著不動了。
小鳥累極了,再也動彈不得。
他挪了挪鳥屁股,調整蹲姿,把墊子壓出個小坑,團成標準圓形,爪子被藏得嚴嚴實實。
這時忽然傳來道男聲:「噢,這是只什麼?」
夏一陽雙爪騰空,焐暖的爪子瞬間冰涼,他被人捧起來,反應不及之時胸脯就被戳了一下。
「哦該死,這是一隻迷路的小鳥?」還是那道男聲,「這看起來,分明就是只很胖的小雞崽!」
夏一陽猛地僵住,抬起頭嘰嘰叫,也就看清了抓著他的男人。
黑髮,狼尾,有點眼熟。
他眯起眼睛,立刻記起,是他和宴雲景初次見面時,宴雲景從書架里救出他並帶去別的房間後見到的另一位男人,名字是……
小鳥沒想起名字,並且此刻他正面臨更棘手的事。這位自來熟的男人笑嘻嘻地捧著他,另只手十分欠揍地揉他的腦袋,前面胸脯摸了摸後面背羽,順手就往尾羽探去。
夏一陽嚇得嘰哇亂叫,掙脫出來展開翅膀,以此展現自己的「磅礴氣勢」,十分兇狠地衝著男人的手指啄了又啄,並警惕地保護好自己的鳥屁股。
「小東西還挺有脾氣。」男人樂了,卻不生氣,反而被萌到,躍躍欲試又要來摸他胸脯。
夏一陽準備起飛,這時他發現遠處從馬上下來的人朝這邊過來,是熟悉的臉。
他立刻咕咕叫嚷起來,朝那邊飛去,一頭撞在宴雲景胸膛上,被穩穩接住。
「雲景!」夏小鳥仰頭,爪子不停地踩踏,尾巴毛激動地掃動。
宴雲景神情微頓,抬眸看了眼遠處走來的皇甫凜,又低頭看鸚鵡,發現鳥毛被揉得亂七八糟。他動了動手指,指腹輕輕給夏一陽順毛。
「這是您的小鳥?」皇甫凜走近,「我怎麼不知道,您還養過這樣的小寵物,不是只有巴斯嗎?」
夏一陽背過身,把屁股藏在宴雲景這邊,警惕地盯著那位黑髮男士。
宴雲景沒應皇甫凜的話,將馬繩交給他,留下一句:「他不是寵物。」
而後帶著小鳥離開了。
夏一陽歪頭貼蹭對方的手指,咕咕幾聲,呼喚:「雲景。」
宴雲景回到建築里,推開門,垂眸:「嗯。」
他帶夏一陽去島台處,弄了點麵包碎,然後安靜看著鸚鵡。
夏一陽低頭啄麵包碎,又去旁邊的蓋子裡喝點水,聽見身後的宴雲景問:「這次夢境的經歷,是慶生前幾天,也就是遇見你的前幾天,你為什麼現在就在皇宮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