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雲景垂眸看了看光腦:「嗯, 我去。」
雲鴿和皇甫凜對視一眼,最後都只點點頭。這件事其實他倆之中誰去都沒問題,之所以來請示宴雲景,是因為坦傑侖就在那顆荒星上。
關於坦傑侖這個人,雲鴿和皇甫凜知道的並不多。但多年來已經能得出一個結論:這位已被卸職的親王,之前一直在想法子整宴雲景,他的手段無奇不有,甚至有很多下三濫、低端得像傻子的做法。在很多人看來,這位親王的一舉一動簡直就是在作死送命。
可是誰又願意將自己多年坐穩的位置就這麼葬送出去呢?坦傑侖偏偏就那樣做了,他針對宴雲景的惡劣行為,所有人都不理解。到如今,大家也只以為是這位親王腦子出了問題,以至現在坦傑侖已然成為民眾們的飯後談資。
可總該有個理由,不可能無緣無故就那樣做。沒誰知道坦傑侖究竟在想什麼,大家無法從他嘴裡撬出真相,但大家其實也都明白,陛下肯定清楚其中的原因。
所以這一趟,由宴雲景去才是最妥當的。
*
夏一陽在房間裡看了一天書,晚上沒和宴雲景出去吃飯,就在實驗區簡單對付了晚餐。
兩人都開始忙碌起自己的事。
光是一輪考核就安排了三天,這三天宴雲景離開了主星。第三天下午,完成最後模擬考核的夏一陽從軍校考區出來,他伸手遮擋在額頭上擋住陽光,眯眼,看見站在軍校門外的顧承,腳步立刻頓住,轉身往旁邊繞。
結果才走出去,顧承就朝他過來了。
此時正值軍校下課時間,各年級的在校學生來來往往,沒人注意到角落裡低著頭走的夏一陽,但偏偏顧承朝這邊來,就帶過來那些人的目光。
「……」夏一陽不想抬頭,大踏步往前走,還是被攔了下來。
他站定,扭頭看過去,表情淡淡:「有事嗎顧學長?」
如果是之前,他對這個顧承肯定會做到起碼的尊重,但現在不一樣,因為他知道宴雲景和這個顧承關係不好。關係不好肯定是有原因,夏一陽再次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宴雲景。
「陛下前往羅波荒星了。」顧承沒有迂迴,直接開門見山,「你知道這件事嗎?」
宴雲景走那天對他說過,於是夏一陽昂起頭,自己都沒覺察到回答的時候有點小驕傲:「他跟我說過,怎麼?有什麼問題?」
「開採荒星的任務根本沒必要他親自去。」顧承臉色很平靜,甚至還笑了下,「他去那邊,無非只有一個原因,因為我的父親,坦傑侖在那裡。」
夏一陽有點迷惑,蹙眉:「所以呢?學長你來找我說這些是為了什麼?」
「你不想知道,雲景兄長去找我父親是為什麼嗎?」顧承提到宴雲景名字的時候,刻意壓低了些嗓音,那雙時刻溫存著笑的眼裡閃過一瞬狡黠:「或者說,關於他的事,你不想知道?我猜他肯定沒告訴你。」
夏一陽本意是要繞開往前走,聞言立刻定住腳步,眉毛擰成毛線團:「你不覺得你有點冒昧嗎學長?我就算想知道,也會自己去問他,而且關於他的事情,他想說就說不想說就不說,為什麼我一定要讓他告訴我?」
他的話一向沒什麼攻擊力,但這次顯然是有點生氣了。
可即便是如此,顧承依舊不為所動,甚至那張臉上還眯著眼在笑:「可這件事也和我有關,他告訴你,不等於侵犯我的意願嗎?不過我倒是很樂意講給你聽,你聽我說怎麼樣?」
「你——」夏一陽那句「是不是腦子有病」就要脫口而出,所幸他忍住了,抿唇假笑一下:「你樂意講,我還不樂意聽呢。顧承學長,你到底是為什麼總是來對我說一些很奇怪的話?是有什麼目?」
夏一陽大概是著急了,惡意的揣測之言就這麼說出口。但他也沒想到,顧承會直接承認。
「是,沒錯,我有目的。」顧承向前走一步,俯身壓低聲音:「夏一陽,你的精神力很特別,第一次我就感覺到了,你能平息我的精神力紛亂。」
夏一陽猛地愣住,他立刻左右掃視一眼周圍的人群,很多人在注意他和顧承。
「去裡面辦公室?學校給我的單獨工作區,在那裡不會有人聽見。」顧承站直了後退一步,溫和的臉上攜著欠揍的笑。
夏一陽盯了片刻,心裡嘖聲,轉身往校內走。
大踏步走到最近的教學樓,來到階梯處剛要抬腳往上,跟上來的顧承提醒他:「這邊。」
夏一陽鬱悶地看過去,收回腳,又往那邊走。
兜兜轉轉來到顧承說的那個辦公室,是軍校分區主教學樓一樓的一間不大的房間。進去後,他就站著,腳尖十分不耐地點著地板:「有話快說,我很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