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不清楚。」夏一陽捏了捏手環,「你的旁系血親我就見過兩位,都相處了一下,就是覺得不一樣。」
他緘口須臾,又說:「就感覺,你很好。」
手環對面傳過來一道很輕的笑聲,不輕不重一下,像撓痒痒。
夏一陽抿了抿嘴,仔細捕捉著那聲嗓音,下意識就拿近了點手環:「據說,快要抵達目的地的時候,我們自己的通訊設備會上繳。」
宴雲景:「嗯,是這樣。」
「那之後就得結束考核,才能和你通話了。」夏一陽說。
「不會太久。」宴雲景,「就幾天。」
「那是以前。」夏一陽耷拉下眼皮,「今年考核改革,時間不限,要直到場上剩下核定人數才算結束,時間線肯定會拉長。」
那邊沉默著,忽然問:「夏一陽,你想對我說什麼?」
夏一陽捏按著散發幽藍色光芒的手環,就像捧著塊漂亮珍貴的寶石。
他其實從上星艦後就有一點焦灼,這種感覺就像之前在荒星上,為了拿下那群密花蟲,他和宴雲景不得不分頭行動,那時產生的嚴重焦慮情緒。
並不是害怕,他現在也沒在害怕接下來的考試,就是感覺很難過。
這種鬱悶情緒一點點拉扯著他,從只能聽見對方的聲音卻見不到人時開始,再次被無限放大。
「我……」夏一陽低了低頭,悶著聲:「…我好像有點想你了。」
那頭輕輕「嗯」了一聲:「我也是。」
夏一陽愣著,被那道好聽的聲音迷得眼睛一眨不眨,瞬時間臉上染成紅色,慌忙「唔」了一聲:「那,那我們不聊了吧,你快去睡覺,我也睡了。」
「……」宴雲景,「不是說想我?怎麼又不聊了?」
夏一陽為自己剛才那把持不住的情緒感到悲痛:「一碼歸一碼,你該休息了。」
「通訊開著。」宴雲景對他說,「別掛斷。」
拗不過對方,於是後來,通訊還真就一直開著。
將便當盒收拾了,簡單洗漱,夏一陽再次躺下睡覺,迷迷糊糊快要睡著時,聽見枕頭邊上的手環里傳出宴雲景對他說晚安的聲音。
一覺睡到自然醒,醒來的時候,正好房間外面有監考的軍官們來沒收他們的通訊設備。
夏一陽起床去打開門,正要上繳自己的手環,抬眼就看見單手抱著個收納箱站門外的皇甫上校。
他一愣,後者沖他挑眉:「手環關機放收納箱裡,旁邊格子的軍用手環和積分手環一樣拿一枚。」
夏一陽「哦」了聲,將自己的手環放進去,又拿了兩個看起來更便攜的手環,托在手心裡研究。
這時候,走廊那頭傳來幾道呼喚皇甫上校的嗓音。
「上校您等等,請問這個手環怎麼打開?」
「上校,今年是您監考我們場地?」
「上校我很崇拜您!」
皇甫凜朝那邊揮揮手,吆喝道:「公共場合不許大聲喧譁,回自己房間去待著,那手環你們學校老師教過怎麼打開,自己研究。」
說罷轉回頭看著夏一陽,給他指了指:「按這裡,這款軍用手環的功能僅提供給考核用,不能通訊只能呼叫監考總部,遇到問題了呼叫就是,除此之外能查看地圖情況和自己所在的點位,積分手環只記錄積分漲幅,明白了嗎?」
夏一陽在皇甫凜的指導下打開了兩隻手環,點頭:「明白了,謝謝上校。」
「馬上就要到了。」皇甫凜對他說,「考核加油。」
「嗯。」夏一陽微笑,「我會的。」
皇甫凜對他揮揮手,便朝著那頭繼續去收繳通訊設備。
夏一陽戴好手環,去儲物室取出自己的所有裝備,回去房間內部收拾好東西,換上自備的黑色作戰服,把防護器具、軍校下發的營養劑和醫藥包、可攜式武器和一把軍校雷射器全部塞進隨身背包,背上,繫緊腰帶和背包肩帶。
很快,星艦隊朝著凱撒星駛近,窗外的畫面在逐漸改變,被厚重的雲霧遮擋。軍用手環接收到消息,通知夏一陽前往星艦後面區域的膠囊機艙室準備投放降落。
這一步驟並不是所有考生一起,是經過軍校安排,抵達原始森林某個點位進行的分批次投放。
夏一陽帶上東西出門,發現同他一起出來的學生並不多,大家也都換上了各自準備的作戰服。他轉身,瞧見了麥加爾,對方身著黑色的作戰服,裝備系在腰上,將頭髮紮起來,看起來挺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