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裡拿著光腦,翻看自己和宴雲景記錄的任務筆記,忽然問起:「我們剛才那個『夢』, 還有以前一起經歷過的『夢』, 是幻境吧?」
他收起光腦,雙手撐著對方的肩,相貼的上半身分開了些,低頭注視宴雲景的眼睛:「我會受到控制系精神力的影響,剛才顧承身體裡就有那股力量衝出來,所以我們倆是被那道力量扯進幻境裡了?那之前那幾次呢?」
宴雲景:「應該也是那道力量。」
夏一陽立刻反應過來, 眉頭緊皺,「是你身邊的人?」
聽到這裡宴雲景沉默了, 他身邊的人很多, 或許只是短暫的相處,就有可能將那道精神力植入身體裡藏起來, 所以要找出那個人並非易事。
見他沒說話, 夏一陽安靜沉思,忽然小聲問:「你小時候,為什麼被關禁閉啊?」
「很多原因。」宴雲景, 「可能是一次訓練結果不達標, 也可能是惹父親母親生氣, 又或者是無法控制自己的精神力紛亂,需要通過禁閉來約束。」
「……」夏一陽的眉心緊緊皺著, 「這也太極端了, 而且,為什麼你的母親要對你使用精神力製造幻境?」
這話倒是讓宴雲景愣了下:「「夢」里的我告訴你的?」
「嗯。」夏一陽點頭,「小宴說的。」
「……」靜默片刻, 宴雲景用鼻尖觸碰夏一陽的鼻尖,「以前我不理解,現在想明白了,有兩個原因。因為我幼年時候的精神力就很難壓制,經常失控,當時還沒有實驗手段可以穩定控制,所以會關禁閉,由她用控制系精神力轉移我的注意力。」
「只是轉移嗎?這治標不治本啊?」夏一陽的心揪著,腦海中又閃過那個縮在禁閉室角落的小宴。
「她和我有血緣關係,由她的控制系精神力,對那時的我有一定的壓制束縛效果。」宴雲景說,「那是最穩妥的辦法,因為我必須學會在高壓下控制住自己的精神力。」
夏一陽往前湊了一下,鼻尖緊緊貼住對方的,「所以,已經長大的你除了在精神力暴亂時,其他時候都能把精神力壓得好好的?」
「偶爾仍然會失控。」宴雲景,「直到你出現。」
夏一陽眼睛亮了亮,雙手環住宴雲景脖子:「我都很久沒問過你了,你現在的精神力很穩定嗎?」
「嗯。」宴雲景肯定地回答,「很穩定。」
夏一陽腰間傳來一道輕輕摩挲的力度,他縮了一下,眼睫快速地眨,「還有一個原因你沒說。」
「父親母親經常產生矛盾,偶爾會將怒火轉移向我,如果我犯了些小錯,那麼處罰方式就是關禁閉,不過他們冷靜後,將我從禁閉室放出來,又會向我道歉。」宴雲景平靜地說,「那時候我能想到的理由是,他們不相愛且精神力不穩定。現在想想,大概是因為母親和坦傑侖的事情。」
「可那些都是無厘頭的宣洩,對你很不公平。」夏一陽把宴雲景抱住,頭蹭了下他的臉:「我不太會安慰人,你別傷心。」
「還記得顧承咬舌前說的那些話嗎?」宴雲景問。
肩膀上的人點點頭:「記得。」
「如果讓你猜,你覺得他最後說的a,會是誰?」
「……」
夏一陽沉默著,他有點不太敢說,有個名字懸在腦海里,但又因為過於不可置信,實在難以開口。
宴雲景輕輕拍撫他的背,閉上眼側過頭,唇觸碰到夏一陽的耳廓:「沒關係,告訴我。」
夏一陽偏過頭,正好和宴雲景面對面,兩人就這麼緊靠著,視線交融,緩慢的呼吸交織在一起。他張了張嘴,將那個名字告訴了宴雲景。
*
同一時間,主星皇宮。
天氣尚好,沙利夫人從花園中離去,她的臉上很平靜,可雙眼之下卻染著一層青色,看起來狀態十分疲憊。
在她離開後不久,獨自坐在花園內的艾麗薇爾夫人將懷裡的巴斯放下,望著小貓在花園裡追逐蝴蝶,她目光寧靜,似在出神。
不多時,侍從過來,在她身後恭敬道:「夫人,您不能曬太久太陽,該回房間休息了。」
「今天的日光很暖和,我想再多待一會兒。」艾麗薇爾愜意地眯著眼睛,遙望著遠方。
主星的天空每日都是這樣,天上沒什麼雲,能隱約瞧見天空中的人造太陽,時不時會有飛鳥經過,它們看起來是那麼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