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雲景凝視著夏一陽,沉默不語,可咬合肌卻緊繃著,心中有太多疑問。
為什麼要來?
知不知道他會擔心?
為什麼要瞞著他?
他很想質問,可他捨不得。
宴雲景閉了閉雙眼,再睜開,目光探進夏一陽的眼裡,所有心中想問的話,全都化作了一句完全性的單方面的妥協:「對我說說話吧,我想聽你的聲音。」
夏一陽的心都快融化了,此時此刻他真的很想抱抱宴雲景,念頭剛起他便向前踏出一步,雙手正張開,身後另一扇安檢室的門「咔噠」一聲打開,接著傳來了帕尼管家的聲音。
「久等了陽陽,帕尼的安檢結束了,我們……哦天呢!」
最後那幾聲驚嘆,差點讓帕尼的聲音變成電子嗓音。
帕尼是真的嚇壞了,他看著站在夏一陽身前,周身散發著精神污染攪出來的如同怨氣的宴雲景,二話不說,站直欠身:「陛下,這件事是帕尼的錯,您千萬不要怪陽陽,要怪就怪帕尼擅自帶陽陽來,還擅自修改了定位,擅自欺騙了您,擅自幫陽陽請了假,擅自……」
一股腦,將所有「罪行」全盤托出,毫無保留。
夏一陽趕忙收攏張開的雙手,抱住宴雲景的腰,仰頭:「不是帕尼先生的錯,是我讓他帶我來的,要怪就怪我!」
宴雲景:「……」
他好像忽然變成了那個極大惡人。
宴雲景嘆息,對帕尼管家說:「我之後找你算帳,去軍營里找蘇長官,協助他工作。」
帕尼從執事服里掏出手絹,裝模作樣地擦拭並不存在的眼淚,臨走前揮起手絹:「陛下,您千萬千萬別怪陽陽呀!」
夏一陽目送帕尼遠去,收回目光,仰頭將下巴壓在宴雲景的胸膛上,睜著眼睛緊緊盯著對方。
宴雲景一低頭,就對上那雙亮堂堂的眼睛,閉上眼緩了緩,說,「你也逃不掉,之後一併算帳。」
說著抬起手,捏住夏一陽的臉,沒真的用力,「學會騙人了,夏一陽。」
夏一陽用自己的精神力將宴雲景包裹起來,試圖讓自己的精神力和氣息感染對方,想要宴雲景身上全是自己的氣息。
他主動治癒著宴雲景的精神力躁亂,坦蕩道:「我做過的任何錯事我都認,你找我算帳、懲罰我,都沒問題。但是雲景長官,你也騙我了。」
他眼中染上一絲幽怨:「不是說『一切順利』?不是說『任務很簡單』?不是說『馬上就會回來』?」
夏一陽尾音揚了點兒:「嗯?你怎麼解釋?」
宴雲景:「……」
他壓直的唇線動了動,百口莫辯,垂眼:「這是我的錯。」
夏一陽逮住機會:「那我們扯平了?」
宴雲景不上當:「扯不平,各算各的,別想揭過。」
小算盤落空,夏一陽耷拉下眼皮,雙臂緊緊摟住宴雲景,歪著頭繼續仰望對方,十分順溜地換了個話題:「那你的任務現在進展如何?我聽說晶石坑洞裡精神污染爆發,你還好嗎?」
剛才狀況確實很不好,隔離面罩無法完全阻擋精神污染的滲透,即便高等級軍官受到的傷害相對較小,但在那種環境裡待久了,身體難免會不適,甚至可能引發精神紛亂。
宴雲景剛才就差點陷入精神紛亂的狀態。說實話,自從夏一陽來到身邊,他已經很久沒有感受過精神暴亂了,可就在之前,那種難受的感覺再次回來。
宴雲景看著夏一陽,目光緩慢地描摹對方的五官:「剛才不好,現在沒事了。」
又接著說,「坑洞裡面的情況目前還沒探索清楚,我們會再去一次。」
夏一陽眼睛一亮,加大了治癒系精神力的輸出,下意識抱得更緊了:「帶我一起?我可以給你們治療。」
宴雲景皺眉,駁回:「不帶。」
夏一陽立刻苦澀著臉:「帶我一個吧!」
宴雲景:「不帶。」
說著俯身將夏一陽抱起來些,「夏一陽,你小聰明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