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溫時淳知道李時與李淵之間大概率有過一些淵源, 畢竟從楊芩透露出的信息中已知了李淵很可能是李時的哥哥，但在聽見聞淵特意放低聲音中的失落後, 溫時淳面無表情道：「……你說說看。」
意識中也同系統說道了：【這哥還演上了。】
系統不置一詞, 選擇性噤聲：【……】
不過溫時淳也猜到聞淵現在大約是想說一些與李淵相關的信息, 所以溫時淳會配合對方。同時溫時淳也想到了楊芩提到過的那隻鋼筆。
楊芩口中的李時在找一個哥哥。但楊芩並不認識李淵。諸多線索表明楊芩很可能只是通過李時這個人，以及一支溫時淳並未見過的鋼筆，間接知道了李淵的存在。甚至在今天之前, 楊芩都不知道李淵的名字。
那麼那支屬於李淵的鋼筆，楊芩應該是在李時的身上看見過，更有一種可能, 李時十分寶貴那支鋼筆，所以才引起了楊芩的注意。
按照這個推測, 鋼筆就應該在李時身上才對，但是——
「鋼筆不在我身上了。」溫時淳對聞淵說。
提醒對方這個被鬼魂在意的東西現在並不在他身上。
此時通道中走在最前面的王石已經豎起了耳朵。
他有點摸不清後方的情況。
而在話題開了一頭後，溫時淳以為聞淵會順勢交換一點鋼筆的信息，結果對方卻先提起了福利院。
聞淵道：「以前在福利院，我說過很快就會回去接你。」
溫時淳聞聲一愣，因為對方的這句話，不過他很快接上，情緒不明地應了一聲：「嗯。」
「抱歉，現在才回來。」聞淵說，隨即立刻給出了解釋：「我被領養後，去了別的地方。」
聞淵用幾句話簡單說明了李時與李淵的關係。
溫時淳也立刻揀出了聞淵話中的有用信息：一，李淵確實和李時來自同一個福利院；二，李淵被領養後和李時失去了聯繫，現在才回來找李時。
但這個人為什麼閉口不談鋼筆？
對此溫時淳有一點疑慮，畢竟聞淵不可能漏掉這個信息。
不過對方既然不提，那一定是想隱藏什麼信息了。
系統：【……】
就在這時，聞淵輕咳了一聲，道：「被領養的那一天，離開前我送了你一支鋼筆。「
聞淵不露痕跡地給弟弟繼續傳遞信息，順便還說了句：「你給我的小熊，它還在。我一直有好好留著它。」
「嗯……？」溫時淳偏過腦袋看向聞淵，正好對上了那雙看過來的黑眸。
一瞬間，支離破碎的記憶湧入溫時淳的腦海。
許多碎片畫面。
其中一個碎片裡是一個小孩照顧一個嬰兒的畫面。
……
和之前兩次的記憶閃現一樣，溫時淳知道這是李時的記憶，而在這一串的記憶碎片中，溫時淳見到的人是『李淵』，年輕了許多、不同年齡階段的李淵。
溫時淳看見了李時與李淵在福利院中生活的片段。
那家福利院的條件一般。
李時能從還是一個嬰兒時就被人扔在福利院門口，到長大成人，李淵在其中起到了關鍵作用。
在李時的記憶碎片裡，李淵那會兒年齡也不大，但還是將弟弟一點一點地照顧和保護著長大了。
這些記憶碎片在溫時淳的腦中飛速閃過，最後中斷在了已經長成少年的李淵被人領走的那一天。
和鋼筆有關的記憶出現時，溫時淳也看見了李時將一隻縫著補丁的布熊送給了李淵。
那時的李淵確實說了，很快就會回來看李時——等他安頓下來之後，就會回來接李時。
……
回神的溫時淳與聞淵並肩走在通道之中。
兩人這會兒都沒有說話，通道恢復了之前的寂靜。
在收到記憶後，溫時淳就思考起了是什麼導致李淵這麼多年沒能履行當初的約定。
這中間一定發生了什麼意外，況且李淵現在還成了詭宅調研員。
而李時記憶里的李淵簡直就是溫時淳眼前聞淵的縮小版。
不過溫時淳不確定眼前這位『小熊』的模樣就是沉淵的真實樣貌。
他懷疑對方為了掩人耳目將模樣與代號一同改變了。
聞淵：「……」
敏銳的弟弟。
還有一點。
溫時淳不動聲色地將手中蠟燭抬高了一些，他觀察著被蠟燭光照亮的空間——意識里卻有一張記憶畫面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