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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自己妹妹太后如此急迫要自己入京襄助來看,她必然是感到了一定危機和壓力,不知這份壓力里,洛王殿下又有幾分功勞。

主少國疑,二十歲年輕力盛的叔叔輔政……歷史上有很多不好的例子此刻通過不合時宜的聯想一併湧入梁道玄的腦海。

不過轉念一想,覬覦侄子皇位的叔叔有多少,那亂政的外戚舅舅就有一雙,大家彼此彼此,都是史書中的反面人物,誰也不必謙虛。

梁道玄天生想得就比旁人開,此刻已然和百姓一道,全情投入到看熱鬧中去,然而他所想到的,崔鶴雍自然也能思及,表哥可沒那麼寬的心,自方才起眉頭已經開始往一處湊了。

「大哥,你看那輿車頂上的繡紋沒?」

他頭腦心緒因飛速思索而極度緊繃的時候,梁道玄忽得湊過去低聲問了這樣一句,這讓崔鶴雍陡然一震:「怎麼?他哪處儀仗逾制了不成?」

梁道玄先是一愣,忍不住笑出了聲:「是那上面的寶相花紋,和咱們平常見過皇家賞賜器物上的龍鳳紋路全然不同。早聽說先帝禮佛最是誠心,又屢屢召見各路高僧研習佛法,如今洛王用此佛花點綴行駕招搖入京,也是其用心之處,咱們就沒這麼多準備,可見還是只有我這個便宜舅舅措手不及啊……」

崔鶴雍聽完長出一口氣,只道:「我還當你發現了什麼……」

「就算真是,你敢去告這一狀?」見表哥如此緊繃,梁道玄實在忍不住笑樂一番。

崔鶴雍也失笑搖頭,他方才見洛王的陣勢就有些如臨大敵過了頭,顯得戰戰兢兢,然而他也覺得那一瞬官場三年曆練出來的戒備絕非是空穴來風,只將聲音低了低,隱沒在人潮里說道:「萬一這些好親戚他們合起伙來欺負你,拿住把柄立得住道理,我還真敢。」

「大哥,是我從未見過面的妹妹嫁給了他也沒怎麼見著過的哥哥,我倆直接的聯親實在也太單薄了。他犯不著盯著我過不去的,你快收收這膽量,以後惹嫂子生氣時候再用。」

梁道玄這話雖是玩笑,卻有幾分自己的道理,他不靠譜的親爹續弦前他就被姑姑借走撫養,自然沒見過今時今日貴為太后的妹妹一面,而洛王早年還是襁褓當中,就叫先帝的親爹威宗皇帝給封去遠邊就藩,這些年無召也不曾入京見見繼位後的先帝。

他們倆屬於都是被這一場突如其來的死亡所召喚入朝局的旁觀者。

雖各自都是血親,可除了血脈相同,這親字實在勉強。

但是看洛王姜熙這準備充分的樣子,似乎他是已經下定了決心做好了打算,而梁道玄忍不住想,自己的未來還得待見過妹妹梁珞迦才能敲定。

此時洛王儀仗終於行過,隨行的侍衛與王府內監齊聲道了一句:「無意叨擾民樂,洛王殿下惠賜。」

而後眾人一齊拋出身後隨侍雙手捧著的托盤裡那小山高的銅錢,雨似得灑向歡呼如潮的人群。

如此周全的布置和自矜名聲……崔鶴雍看過後,覺得必須要在今天和仿佛仍舊不著調、以為入京只是走親戚遊覽的表弟攤牌說清楚,此行的嚴肅性和危險性絕對超乎他們二人的預料。

於是他不顧梁道玄正很歡快的撿錢塞給周圍幾個圍觀的孩童,拉起他走出人群,就近上了隔壁一家酒肆的二樓雅舍。

第6章 再論前路(一)

酒肆二樓是圍廊改的雅座,七八個隔間圍出偌大的天井,打開朝內的描竹勾蓮舷窗正好能瞧見一樓的熱鬧與當中小小四方木台上助興的演藝,可眼下,人都教外面洛王行駕過後撒錢的排場吸引出去,一樓杯盤狼藉,小二正由老闆盯著抓緊時間灑掃清理,他時不時朝外間偷望,從表情到沒精打采的動作都能看出無比的沮喪。

木台上,抱著折頸琵琶的中年男子正偏頭校弦,丁零、丁零……纏著細布的手指每觸一下,喑啞的單音便蹦出一節,斷斷續續無調無骨的聲音時不時飄上二樓雅間。

崔鶴雍將天井一側的窗嚴嚴實實闔上,再落下遮風的帷幔,便什麼動靜也聽不見了。他這才開口道:「今日洛王的陣仗你也看見了,他有備而來,你卻毫無打算,做哥哥的不得不多問一句,你這一路吃吃玩玩,倒也和平常一樣,然而時局卻不比從前,你若這時心中沒個盤算,就當是我多嘴提醒,你到帝京的一路且花點時間想想要如何行事才好。」=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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