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傘面連成片,遮蔽風雨也遮蔽頭頂天空。
簡棠見到了被從後備箱內拖拽出來的殺手,已經完全成了一個血人,被折磨得快要看不出人模樣。
簡棠心下駭然,想到了沈邃年身上那洗不掉的血腥味兒出自哪裡。
老宅大廳內,正為高官的即將到來而有條不紊地籌備著。
一個「血人」卻被保鏢直接丟進大堂,丟在沈鵬坤和沈浩天面前。
不待沈坤鵬發火,血人就直指事情全由沈浩天指使,哀嚎著祈求:「太子爺,是三少爺指使我,是他指使我槍殺你,給我一個痛快吧,給我一個痛快……」
彼時簡棠才發現,血淋淋的槍手身上衣服所有的袖口、褲口、領口,都被死死封住。
而他衣服底下隱約能看到有東西在不停蠕動。
像是某種……水蛭。
喜食人畜血液。
槍手被注射了藥物,清醒著感受一切,連昏死過去的機會都沒有。
沈浩天厲聲:「簡直胡說八道!二哥,你就算看我不順眼,也用不著在今天這種時候,來攀誣我!你這是存心要讓家宅不寧嗎?!」
「爸,我沒做過,我這幾日一直跟在您身邊忙前忙後,睡覺的時間都沒有。二哥他偏偏挑今天弄個血人丟過來究竟是想打誰的臉?」
沈鵬坤拄著拐杖,看了眼一臉冷漠的沈邃年,又看了眼義憤填膺的沈浩天,「今日有貴客臨門,有什麼事情明日再處理,邃年帶你的人回去。」
簡棠下意識看向沈邃年,他黑洞洞的槍口已經對準沈浩天的腦袋。
簡棠隱約覺得此刻的沈邃年太過失控,全然不似往日裡的冷靜。
她腦中有什麼念頭一閃而過,卻沒有能抓住。
在沈浩天驚恐的目光中,沈邃年對著他腳上地面連開數槍。
沈浩天哪還有半分方才的有恃無恐,跺著腳吱呀亂叫。
所有人都看著他洋相百出的模樣,在槍聲停下的那刻,沈浩天腿一軟直接癱坐在地上,而同時,地上也多了一灘液體。
簡棠微微側開頭。
殺人誅心,沈鵬坤已經年邁,看著自己寄予厚望的小兒子被沈邃年幾聲槍響就嚇得屁股尿流,臉色鐵青。
簡棠這一刻忽然就明白,沈邃年聲勢浩大地鬧這一出是為了什麼。
他的目標從一開始就不是沈浩天。
沈邃年收起槍,聲色淡然地說了句:「看來三弟的確沒有這個本事殺我。」
太子爺諱莫如深地看了眼明顯老態的沈鵬坤,矜貴冷冽的眉眼,昭示著他正值壯年的體魄。
兩相對比,昔日風光無限的沈鵬坤,他的蒼老像是一種詛咒。
沈邃年沉聲:「我們走。」
掀翻天地,而後鳴金收兵。
聲勢浩大的前來,浩浩蕩蕩地離去,將沈鵬坤的面子當地板踩。
風光了大半輩子的沈鵬坤一口氣沒喘上來,被這一幕氣到險些暈厥,大罵他是「逆子」,「討債鬼」。
出盡洋相的沈浩天更是恨紅了眼,惡狠狠地踢踹地上的血人,咒罵:「沒有用的東西!廢物!廢物!」
密密疊疊的雨絲掛在車窗上,像是牢不可破的一張網。
回去的路上,簡棠問沈邃年:「指使人害你的……是你父親?」
沈邃年:「嗯。」
簡棠雖然方才已經從他的反應里猜到,卻還是不禁心下悽然。
虎毒尚不食子,他父親竟然想要他死。
但他終究還是沒有對自己的父親下殺手,想必還是顧念著那點血脈親情吧。
他並沒有她想像中的辣手無情。
沈邃年側眸看著神情憐憫的小姑娘,晦暗的眸光垂下遮蓋住眼底所有的殘忍,「他們都想我死。」
簡棠覺得自己這個時候應該說些什麼,卻不知該怎麼寬慰。
她想了半天,最終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別難過。」
沈邃年掀起眼眸,等待她的後話。
簡棠:「……」
司機藍牙耳機內傳來聲音,數秒鐘後低聲提醒,「沈總,醫院來電,周小姐醒了。」
沈邃年:「去醫院。」
簡棠亦步亦趨跟在沈邃年身後來到病房,裡面傳來譚致遠夾雜著三分怒意的聲音。
「你以為邃年心中所謂的那個白月光是誰?」
周黎寧聲音虛弱,「我只見過一張側臉照。」
簡棠和沈邃年的腳步都在門口停下,她眼皮跳了跳,沒想到揭開這場白月光和替身秘密的時刻,會在今天。=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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