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棠靜靜地坐在床邊,窗外的雪亮,將室外也映照得亮堂堂。
她醒來後就一直覺得疲憊混沌的大腦,此刻只裝著一件事情——李聿為因為要救她,差點癱瘓。
可他什麼都沒說。
「對不起。」
一隻胳膊上還纏著紗布的李聿為單手推開門,看著坐在床邊的簡棠,低聲跟她道歉。
簡棠怔怔地看著他,「為什麼道歉?」
李聿為:「做這些是我自己單方面的想法,但是,你現在好像在為了我自己的決定,而感到愧疚。」
簡棠愣了好一會兒去反應他的話,「……你……為什麼為我做到這個地步?」
李聿為看著她,很久很久,「……我沒有家人。」
在簡棠不解的神情中,李聿為坐在她跟前的椅子上,給出了一個有些荒誕,卻神情認真的解釋,「我在牢里時候聽獄友說,他們的家人會接他們出獄,那天你來了,我好像也有了家人。」
簡棠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理由,心下一顫,她啞聲:「因為……我去接了你,就值得你這樣不計生死嗎?」
李聿為:「你可能不理解孤兒院長大,對於家人的期待和重視。」
窗外風雪肆虐,似煙非煙,似霧非霧。
簡棠鄭重地向他開口:「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
李聿為深深地看著她:「好。」
簡棠問起了他腰椎斷裂的事情,「既然是家人,就不要再瞞著我。」
「嗯。」李聿為應下,卻又是過了半晌才開口,「……錢花完了,我接了點踩線的活兒,被人報復。」
簡單兩個字的「報復」,略過了他險些被打死的事實。
如果不是遇到巡邏的警察,他會被活活打死。
撿回一條命,他以後也無法再進行較大的體力勞動,也無法再長時間地坐立工作。
簡棠和李聿為三四個月的功夫,就都成了病秧子。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簡棠準備出國時,在瑞士銀行存了一筆不少的錢,可以用來維持兩人的後續治療。
只是身上的傷容易好,心中的傷痛卻無藥可醫。
白天簡棠是積極配合醫生治療的聽話病人,到了晚上,她在睡夢中時,身體不再受到清醒大腦的控制,就不住地開始落淚。
李聿為每夜都會聽到她低低啜泣的聲音,可第二天醒來,她完全不記得這件事情,只是視力變得越加差,已經到了見到正午陽光,都會疼痛的地步。
她的眼睛不單單是夜晚看東西模糊,白天也開始畏光了。
可睡夢中的事情,無論是簡棠還是醫生都無法掌控,難不成還能讓她一直不睡覺嗎?
簡棠出院的第一天夜晚,她想去樓下喝水,為了照顧她的眼睛,小別墅內的夜燈整夜不關,可她還是一腳踏空,從樓梯一半的位置直接摔下去。
李聿為聽到動靜出來時,她額頭都磕破了,正坐在地上不知所措。
在被李聿為扶起來時,簡棠那雙昔日漂亮又明亮的眼睛,此刻黯然無光,她低聲問李聿為:「我以後是不是會變成一個瞎子?」
李聿為下頜緊繃:「不會。」
她的眼睛這樣好看,一定會好起來。
只是,她不能再哭了。
「簡棠,我們去看看心理醫生吧。」李聿為終究還是給她提起了這個話題。
他不會勸人,但……
簡棠沉默許久後,點頭答應了:「……好。」
簡棠做了兩個多月的心理疏導,從大雪紛飛到即將春暖花開,她的心理問題依舊沒有解決。
她依舊鬱鬱寡歡,夜晚控制不住地流淚。
直到有一天,李聿為抱回來了一個女嬰。
女嬰的母親不知道出於何種原因,剛生下她,天色微明就將孩子放到了他們別墅門前。
女嬰兒粉粉嫩嫩的很是可愛精緻,像是個小洋娃娃,手中攥著一個信封,信封內是一張被淚水沾濕皺巴巴的紙張。
信上寫:我是一個不稱職的母親,我即將命不久矣,我觀察了你們許久,知道你們是好人,也曾經失去過孩子。
求求你們可以照顧我的孩子,她真的很乖,也很健康,以後長大一定會孝順你們。
簡棠看出信上的死志,報了警,希望能找到孩子的母親。
三天後才從警方那裡得到消息,孩子的母親死在一處地下通道,身患艾茲。
簡棠大驚,第一時間帶孩子去做了詳細的身體檢查,在等待結果的時候,她看著懷裡的嬰兒,眼中都是擔憂。=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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