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際紅塔救援組織隊,發現倖存者……十個半。」
所有人在這一刻喜極而泣,連賽斯這輩子都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會這樣渴求政府!
他們被一群穿著軍裝的東方人救了,賽斯身上的異變實在是太明顯了,被討論之後單獨隔離在了一邊。
他麻木的坐在石頭上,吃著手上干噎的餅乾,
這是幾個月以來,賽斯第一次好好看看這座城市。
打造一個宜居的城市需要相當漫長的歲月,但是摧毀卻顯得輕而易舉。
他眼睜睜的看著這片土地變成廢墟,看著密密麻麻的鲶魚、海馬……巨型而無序的蠕動著的怪物吞食著這座城市,
但現在……這裡卻安靜祥和得可怕。
「長官,可能需要您來看看這個。」
半個小時後,賽斯從狼吞虎咽里抬起頭,又見到了那個手持長刀輕易刺穿了鲶魚臉的男人。
男人站在馳來的裝甲車上,拎著長刀跳了下來,掃視了賽斯一眼,側頭不知道說了什麼,片刻之後轉身離去。
「太好了,你是無害的。」穿著軍裝的年輕東方士兵打心底高興的拍了拍賽斯的肩膀。
賽斯卻神色恍惚。
什麼?
誰無害?
我是無害的?
去你媽的,
老子是賽斯·諾維科夫!
後來賽斯才從一個醫生的嘴裡,聽到了那個男人的名字,
他叫裴青山。
他一個人,幹掉了這個城市的所有怪物。
第19章
直到今天,這座守著塔桑亞監獄的海邊城市淪陷為了深海怪物們的溫床,那群來自東方的軍人宛如神派來的使者一樣,匆匆屠殺、拯救,又匆匆離開。
自那以後,已經過了一年多的時間,
賽斯已經不知道多久沒過過這種平靜的生活,似乎就算他把自己的通緝令懟在大屏幕上,這座慘敗的城市,那群忙著活下去的人們,也根本不會在意這樣一個無足輕重的國際犯。
大概搜了賽斯十幾年的那群國際刑警,死也想不到,當時在大西洋遊輪上叱吒風雲的軍火販子,被抓進監獄之後不僅沒能成為勞改犯,反而在這個被怪物侵占的城市裡,灰頭土臉的流浪的半年。
對於這樣一個亡命之徒而言,被金錢和權力遺忘的下場,遠遠比吃牢飯來得更讓他崩潰。
賽斯裹著破棉衣,癱坐在地上,餓得兩眼發昏。
「喂!你從哪來的?」
「說你呢!」
一道呵斥聲從頭頂傳來,伴隨著某種動物粗重的喘氣聲。
賽斯抬頭一看,瞬間就和一隻兇猛的拖把狗對上了視線,那狗見他抬起頭,噴出白汽,立刻齜出腥臭的尖牙,朝著賽斯狂叫。
視線再往上移,一個毛髮髒亂打結的白鬍子老頭趾高氣昂的拽著狗繩,寬大的破布料子露出一片黑漆漆染色不均的胸膛,看得賽斯有點想吐。
「你誰?」
「我誰?」白鬍子流浪漢怒氣沖沖的噴了一口氣,「這條街都是我的人,我說我是誰?」
嘿,丐幫老大。
賽斯麻木的想起了前幾年在遊艇上看的一部東方電影,劇情是什麼來著?忘了,只記得當時身邊的十八線女星的手感還挺好的。
「要不你就給老子交保護費當尿壺,要不然你就從這條街滾出去,聽懂了嗎!」隨著流浪漢的威脅,拖把狗立馬震懾性的嚎了起來。
過了一會,
眼前這個面生的年輕人伸手撿起沾滿泥水的項鍊,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一瘸一拐的朝著巷口走去。
流浪漢哼笑一聲:「這瘸子,當尿壺都漏。」
他一邊扯著嗓子哼著「Jine Bells」一邊撿著地上的紙箱子——雖說聖誕已經過去兩個多月了,但這並不妨礙他心情好。
狗臥在他身邊,悠哉悠閒的甩著尾巴。
狹窄的巷子總是瀰漫著一股腐朽而潮濕的泥渣味兒,蟑螂耀武揚威的從裸露在外的水管上爬進爬出,狗的眼睛埋在一身跟流浪漢如出一轍的拖把毛里,隨著蟑螂的爬行伺機而動,玩的不亦樂乎。
就在它把剛從爪子底下逃跑掉的蟑螂放走又準備拍死的時候,突然出現了一雙髒兮兮的皮靴,一腳把拖把狗爆漿的獵物踩了個稀巴爛。
它突然站起來,蹬著後退狂吠起來。
「安靜,麥克斯!」
隨著一深一淺的腳步聲靠近,流浪漢才意識到不對勁,他迅速轉頭,但只來得及看到一個去而復返的人影和遮天蔽日的身形後邊扭曲舞動的詭異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