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視線似有若無的在客廳掃了一圈,又站起來慢吞吞的走到了臥室門口,不知道看到了什麼,辣眼睛般的移開視線,嘖了一聲:「你還真跟裴青山結婚了?」
聞燭從思緒里抬頭,看到了掛在床頭的那張雙人結婚照,懶洋洋的「嗯」了一聲:「怎麼,你有什麼要對我的婚姻生活指教一下的?」
「你不知道北斗局在戰區的名聲嗎?你一個好好的純種——」賽斯笑了一下,大紅色的領帶襯得俊美深邃的西方面孔添上了兩分涼颼颼的邪氣,「我看,你們也走不到一起去,最後還不是落得個魚死網破你死我活的……」
「誰說我是純種了,」聞燭完全忽視了他的語氣里的曖昧,打斷道,「我是人。」
「……」
加上狼蛛的十八隻眼睛,現在一共有二十二隻眼睛沉默不語的盯著他了。
看得聞燭密集恐懼症都出來了,他不耐煩的踹了狼蛛龐大的身體一腳:「縮回去。」
巨型毛刺狼蛛瞬間委委屈屈的退後了兩步,化成了一個十五六歲的美少年。
又不是我說你跟你老公走不到一起去的!
你踹我幹嘛?
「考慮一下,你不如甩了他跟我吧?」賽斯慢悠悠的接上最後一句話。
聽到這話,聞燭也朝著他勾了勾唇:「好啊。」
「什麼?」賽斯沒想到他會這麼答,挑眉。
「我說好。」
聞燭站起身來,慢慢走近,白襯衫人模狗樣的扎在西褲里,腰身勁瘦,幾乎不需要太努力,腦海里就能想起這條美人蛇發著燒躺在地牢時的樣子,賽斯坐直身體,喉結不自覺的滾動了一下。
冰涼的手掌拍了拍他的臉,力道不大,但侮辱性質極強——賽斯以為他應該暴怒了,但結果是,莫名的火就從耳根燒了起來。
「你這樣的,猜猜我一口吃幾個?」
話音剛落,一條巨蛇就從他的影子後邊爬了出來,朝著賽斯張開了血盆大口,把他嚇得整個人汗毛豎起,無數隻觸手應激般的彈射了出來。
嘶嘶嘶——
「你……」旁邊的狼蛛目瞪口呆的看著這條大蛇,又轉頭看向聞燭,又看向大蛇,不可置信的尖叫道,「怎麼會……有兩個你。」
本來一個就有的他受了!
白森蚺感覺到了純種的氣味,立馬放棄了賽斯,擺動著頭,貪婪的蛇瞳的落在了狼蛛的身上,尖齒里伸出鮮紅的蛇信子。
看到這熟悉的眼神,同為純種,狼蛛還能有什麼不明白的,他欲哭無淚的站在原地不敢動彈:「你你你你你你不是說你不吃有毛刺的怪物嗎?」
是你自己當年說嚼起來噁心的!
不過讓他意外的是,這條森蚺似乎沒有聽懂他的話,不斷的伸頭試探著,要不是聞燭在這,他估計已經張口把這隻舊部下一根腿都不落下的活活吞了。
森蚺身上的動物性太強了——
連狼蛛都感覺到了不對勁,在紅塔里沒人給詭物們分等級,那是個弱肉強食的地方,但是通常而言,往往越強大的詭物,智慧就越傾向於人,
特別是像聞燭這樣的,一手造成紅塔混亂至今的第十五代王座,傳說中那是一條遮天蔽日又開了神智的怪物。
「回來。」
冷漠的聲音響起,讓這條垂涎欲滴的白蛇瞪著一雙金瞳念念不舍的鑽了回去。
「別叫我主,沒人告訴你,我叛逃了嗎?」
「帶著王座一起嗎?」狼蛛低聲道。
「什麼意思?」聞燭狐疑的看了過來。
狼蛛默默道:「沒有第十六代了,它沒再承認任何人。」
「所以周歲只有殺了我,才能篡位是吧?」
「嗯……可、可能吧。」
「他不是死了嗎?」聽到這個名字,賽斯都條件反射的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這次是李冼親眼看見周歲在聞燭手上斷氣的,除此之外——他想了想,猛的抬起頭:「那顆眼珠子!」
「只死了一個他有什麼意思?」
聞燭的話語曖昧不清的,但在場的兩個融合種都是聰明人,
「他後邊不是還有一個老朋友嗎?」
他們在離一線最近的地方待過總是要比其他人多一份敏銳度的。
況且風雨欲來之前,虔誠的人總是能率先收到上帝的預警——這就是賽斯這次來臨京的目的。
「你跟他們對上怎麼樣?」
賽斯指的是紅塔里那些蓄勢待發的怪物們,他還挺好奇的。
「不怎麼樣。」聞燭很誠實,「我不是懸崖里血液正統的王,當年那群王族內部廝殺混亂,我趁兩敗俱傷的時候把他們家族留下來的老弱病殘全都屠了,才蹭上的王位……如果你是來投奔我的,那你估計找錯了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