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會想說他只是為了報復你吧?」
「當然不是。」裴青山篤定道,「他是為了挽回我。」
「……?」
修格斯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嗎?
「我更傾向於他是被唐傘指使來假意跟你談合作的。」裴青山嘖了一聲,暗道聞燭你做初一可別怪我做十五。
「你的意思是他才是臥底?」修格斯突然覺得這對老情人有意思極了。
「那就看你怎麼想了。」裴青山聳了聳肩。
「你就真的對他一點感情都沒有了?」修格斯眯起眼睛,問出同樣的問題,「你當初失控到那個地步,不是為了他?」
聽到這話,裴青山心底先是一沉,第一反應就是安全院果然有他的眼線。
「花言巧語騙你沒必要。」裴青山揚眉,「你既然肯把這件事跟我說,想必是有計劃了?」
「我就喜歡跟聰明人打交道。」修格斯勾唇,語氣悠然,「不過就要看裴長官樂不樂意了。」
他倒也不是更信任裴青山,只是聞燭帶給他的瀕死陰影實在是太宏大了。
這兩個都不是什麼好東西,也都不是善茬,但如果非要修格斯選一個,首先排除聞燭。
大概聞燭和裴青山兩個人栽贓對方之後,就再也沒想過會當著修格斯的面,這麼心平氣和的坐在同一張桌子上吃飯。
修格斯這個神經病!
兩個人臉上難得的寫著同樣的一句話。
「你這是幹什麼?」
聞燭掃了一眼裴青山又迅速收回。
頂著某人冷意森森的目光,想起臨走前說自己準備馬上回安全院的事,這讓他在裴青山那裡本來就不怎麼樣的信譽更是雪上加霜!
聞燭的額頭青筋頓時狂跳,臉色越發臭的衝著修格斯冷聲道。
「兩位一個是我的老戰友,一個是我的新合作對象。」修格斯一臉要把水端平的神色,為難道,「你們兩個缺了誰我都覺得很難過啊。」
裝貨。
不約而同的冷嗤出現在一人一詭的腦海里。
「不如大家就在這,把話說清楚好了。」修格斯當年代表第十五代王座跟聞燭談判的時候,就是這樣一副溫聲細語的姿態。
不過結果是什麼來著?
聞燭想了想,他一把掀翻了舊王座。
這玩意在怎麼還不長記性。
不過那時候談判桌對面坐著的是形容枯槁、年老色衰的純種怪物,而不是這位貌美如花的人類長官,
這麼想著,聞燭還是按捺住了性子。
「有什麼好說的?」聞燭靠著椅子,語氣平淡,「人詭殊途而已。」
兩個坐在修格斯身邊一左一右的身影,似乎連視線都懶得對視上,看樣子像是的確坐實了關係破裂。
「現在可沒什麼人詭殊途了,大家體內或多或少的流淌一樣的血脈。裴長官身上有『諸神』的線索,聞燭又有誘捕劑,這樣看來,只要我們合作,豈不是穩……」
修格斯裝模作樣的端著架子嘰里咕嚕說了一大堆,下面兩個冷若冰霜的人一個都沒聽進去。
聞燭正抬腿想踹裴青山一腳,結果被早有準備的踹了個空。
裴青山從安全院叛逃以後,身上的行頭都是在這附近買的,再沒穿他那一成不變的軍靴,而是一個十分西式的黑皮鞋,用料極好,人模狗樣的看著就價格不菲。
觸感也……又硬又涼。
聞燭咬著牙,只感覺到隔著一層布料,堅硬的鞋尖膽大包天的蹭到了他的大腿根附近,就在光天化日的會議桌底下——但凡修格斯停下他慷慨激昂的陳詞,往底下隨便瞅兩眼,就能看到兩個人緊貼著的腿。
如果他現在轉過頭去狠狠瞪裴青山一眼或者揍他一頓,肯定是都是有點過於突兀的,聞燭只能先攥著拳忍。
誰料姓裴的實在是個色膽包天的混帳,冷硬的鞋尖越發得寸進尺,
聞燭冷笑一聲,曲腿向外頂開作亂的腿,兩條長腿就當著第三個怪物的面,在一個木桌板下交鋒了起來。
最後還是以聞教授略勝一籌,找准機會提膝不動聲色的踩在了裴青山的大腿上——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