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遲閉了下眼,斂去所有情緒,聲音因為受傷較平常多了幾分低啞。
「我沒事。」他走到床邊盤腿坐好,「去給我打盆熱水。」
房間裡只有桌上點著半截蠟燭,火光躍動,他臉上也忽明忽暗的。
調息片刻後,他解開了身上沾血的衣衫。
三道鞭痕,一道在前胸,兩道在後背。
計繁端著熱水進來的時候正好看見這一幕,悚然一驚,差點沒把水盆扔地上。
小師兄的傷竟然這麼嚴重!
他把水放好,又用手巾浸了熱水。
「小師兄,我來幫你擦一下吧。」
血呼刺啦的,瞧著都嚇人。
「出去。」
見計繁猶豫,他又說了一遍,「出去。」
這次聲音更冷厲,計繁將手巾遞給他後便去門口守著了。
小師兄身上的傷痕真是奇怪,看著像是鞭痕,然而傷口又有些焦黑,實在詭異。
而且……
他剛剛是不是在他肩膀上看見了一個咬痕?
不不不!一定是他看錯了!
屋裡燕遲熟練地為自己處理傷口,手上的藥粉撒上去,傷口處立時發出「滋」地一聲。
而他也只是皺了下眉而已。
這藥雖然疼,痊癒之後卻不會讓他留下半點疤痕,是大小姐特意給他的。
她說不處理的話會留下疤,那樣會壞了她的心情。
這麼一番折騰,讓他額頭上出了一層晶瑩細密的汗珠,燕遲隨意擦了擦,將計繁喊了進來。
「怎麼回事。」
計繁見他衣服已經穿好,滿足不了自己的八卦之心,略有一些失望。
他撓撓頭,將情況簡單說了一遍。
「就是客棧門前的那條江里,不知什麼時候出現了個邪煞,短短三個月的時間已經傷了十多條人命,師父擔心我一個人應付不來,才傳信讓你來幫我的。」
他也是到了之後才發現鎮長還請了這些個散修來除煞。
他聲音越來越小,說到最後偷偷去看燕遲的神色。
然而目光一觸及到他臉上的紅痕,就又快速收了回來。
天吶!
小師兄那張冷淡的臉上竟然有個巴掌印,真的是好可怕的一件事!
不知怎麼,他腦海里莫名想起剛剛聽見的那幾個字——縱慾過度。
他努力把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東西丟出去,小師兄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會和女人有關係?
他在這五合鎮已經等了三天,本以為小師兄是不願意來幫他,不過現在看他臉上紅痕未消,而且連身上的傷口都沒來得及處理,肯定是脫身之後第一時間趕到了這裡。
這麼想著心裡又多了幾分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