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麼記仇。
車停進地下車庫,旁邊的車位空著,一個月前孟雲舒想盡辦法給遲雨在小區租到了一個車位,可巧就在她自己的旁邊,因為附近的停車場很貴且冬天不方便——雖然遲雨不差錢。
她靠在車上等遲雨拎另一個購物袋,提起嘴角似笑非笑:「你說,你等這一天多久了?就因為當初我說我們是房東和租客的關係?遲雨,你怎麼這麼記仇。」
「我可不止能記仇,你說的每個字,我都記得清清楚楚。」遲雨尾音揚起,悠然道,「你還說過我好看,說喜歡我看著你,說我們是……」
「停停停停停,」這都是在什麼場合下說的話,孟雲舒實在聽不下去,一把捂住她的嘴,低聲呵斥,「你要不要臉了。」
「還要我再問一遍那個問題嗎?」遲雨攥緊了她的手腕,垂在一邊。她凝視著孟雲舒的眼睛,聲音低低地落在寂靜的夜裡:「我們是什麼關係?」
孟雲舒沒說話,她看見了遲雨黑沉沉的眸中縮小的自己。
她和遲雨認識三個月,卻仿佛已經認識了很久,從她單方面看遲雨不順眼,到如今有意無意的縱容,她自認是個不太開放的人,在某些方面甚至稱得上保守,卻偏偏放任自己在遲雨和遲雨關係上的放縱。
如今的遲雨不再是個謎,她仰頭注視這雙比自己年輕九歲的眼睛,對視良久,從交織的呼吸與心跳聲中,承認了自己的心動。
「你打算問多少遍?」她問。
遲雨:「到得到滿意的答案為止。」
孟雲舒沉默,須臾,點評說:「你把我說得像個人渣。」
遲雨眉梢動了動:「我有嗎?」
「進電梯,冷。」
孟雲舒輕輕推了她一把,遲雨進電梯,卻遲遲不按下樓層。她輕嘆一口氣,靠近,仰頭吻了遲雨的唇角。
遲雨呼吸凝滯一瞬,僵在原地。
「上樓再說吧,小祖宗?」孟雲舒抬手理了理她的衣領,無奈道,「我真的冷。」
……
電梯門開時,遲雨還緊緊扣著她的手腕。遲雨一言不發,只直勾勾地盯著她看,孟雲舒被她攥得有點疼,一邊忍一邊哭笑不得——這是怕她逃跑嗎?
跑又跑不了,一旦遲雨想較真,她也打不過,出了電梯,真的就是「任人宰割」了。
「不裝了,認真了?」孟雲舒勾她下巴,調侃說,「你不覺得咱倆的關係打開方式不太對嗎?」
遲雨不接話,也不鬆手:「開門。」
「你放手。」
「我不放。」
這脾氣。孟雲舒心道這是真祖宗,指紋解鎖,推開門,燈光撲面而來,二人不約而同地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