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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如此難過,還是在肖正冕準備上小學時。

他接受不了和Eric不在一起,無法接受哥哥開始變得很忙,比他晚放學一個小時。

幾個爸爸紛紛無法理解他哭到淚崩的行為,肖正冕也紅了眼眶。

很難理解。

「小學部和初中部,不就…隔一個操場嗎?」郁爸爸小聲問。

郁棠眼淚鼻涕一起踴躍,嘶吼說:「你不懂!爸爸你什麼都不懂嗚嗚嗚嗚!」

肖正冕拿紙巾給他擤鼻涕,解釋道:「以前我們上下樓,只隔兩層。」

「嗯哼?」

「最遠只有二十米。現在隔著八百米操場了。」他繼續拍郁棠的後背,怕他喘不過氣來。

肖正冕很認真的說,可以退掉幾個沒必要的家教,他可以和爸爸保證不會掉成績,如果掉成績可以再把家教請回來。

爸爸們:「…?」

郁爸爸仍舊疑惑,為什麼他和丈夫出門旅遊時,和兒子隔著好幾萬千米都沒見過他掉眼淚呢?

這是個問題。

不過在小升初後,兩個人的距離確實遠了。

郁棠覺得一個八百米的大操場,每天讓Eric下課來找他有些辛苦,和校方溝通想要在學校中騎車,可惜操場上都是小學部的小孩,危險係數太高,被否定了。

最後兩個小孩只能退而求其次,中午一起吃飯,晚上放學時,Eric會早放學一小時,不上晚自習。

這樣下來。

郁爸爸時常覺得自己是生了兩個兒子,無論什麼時候打開郁棠臥室的門都是兩個人。

等到郁棠六年級時,他還想報名參加關於文藝匯演的節目。

爸爸們又又又出門旅遊了。

他晚上拿著劇本捧回來,高興的給Eric分享,他這次準備當一個配角,想讓他也來看。

肖正冕嘆了一口氣,從書包中掏出郁棠的期末卷子。

給郁棠開家長會時,他把這些錯題位置的知識重點重新標註,順帶整理了錯題集,帶回來給郁棠看。

郁棠見到卷子,嘴角吧唧一下向下彎。

他語重心長的說:「小寶,你知道你現在的重點是什麼嗎?」

郁棠挑挑眉,盯著他。

「主要目標是小升初。」

郁棠把嘴巴撅的高高的,抱著劇本,哼的一聲趴在床上:「我恨你!!」

第33章

九月份秋雨滴滴答答,梅雨季節很快就要過去,風吹響窗口捕夢網上的鈴鐺,清脆悅耳。

窗外雨水匯集成一股,室內空氣凝滯,甜膩的信息素在空中肆無忌憚的釋放。

書桌上卷子被吹起半角,鉛筆在卷子上一題一題過,錯誤的地方上畫圈,旁邊備註教材知識重點頁數。

床上的少年嘴巴咬著車厘子,棕栗色的捲毛軟軟的靠在枕頭裡,額頭貼著一片退燒貼,側躺床邊半困不困的眯著眼,打了個哈欠,一隻手和坐在椅子上的人拉著,聲音微啞又有點軟的喊了一聲:「冕哥…你放了我吧…」

「還熱嗎?」肖正冕放下判卷的筆,伸手先接他嘴裡吐出來的車厘子核,又拿體溫計對他的太陽xue滴了一下:「三十七度六,年年開學年年病,有理有據逃作業檢查。」

郁棠哼了一聲,把手抽回來,氣鼓鼓的翻身:「那也沒耽誤你檢查。」

「考上初中,學校不留作業,你留!哼,看吧,為了熬夜寫卷子,我都累生病了。」

肖正冕皺眉:「睡覺不關窗還蹬被。」他嘆一口氣:「你不生病誰生病?」

「還不是為了等你!」郁棠不服,把臉蛋扭過來,圓溜溜的小鹿眼緊盯著他:「誰叫你下課這麼晚…」

這張稚嫩的小臉終於在上初中時逐漸變得有幾分少年感,眼眸投下的陰影中淚痣愈加清晰,含著淡淡病態水汽,失落小狗似得把腦袋從床上耷拉下來。

肖正冕揉揉他的腦袋,把杯子的吸管遞過去讓他嘬:「初三下課晚,以後不要等我。」

「不行。」郁棠把床邊的位置讓出來,等肖正冕躺下來的時候八爪魚似得纏住他,暖呼呼的一團貼在他的睡衣上亂聞。

如撒嬌的小貓般哼哼;「自己睡不著」

兩人三歲的年齡差,郁棠初一,肖正冕初三。

一個剁椒魚頭剛要起步,一個瑪莎拉蒂正要衝刺。

郁棠開學必生病,這是每年雷打不動的項目。

小孩的成績平穩,保持著一學期被找兩次家長的頻率,學習照樣偏科,育才小學的選拔很嚴格,初中小學根本不在一個水平線,不是快班學生的普通班,只有五成的升學概率。

三年級後添加的生物科學以及政治,死記硬背的東西全部不是郁棠擅長的領域,拉著他的分數線一直卡在中游,處於能直升和隨時被發配其他中學的命運轉折點。

肖正冕早就習慣郁棠的人生名言,在哪裡摔倒,就在哪裡躺下玩一會泥巴的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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