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一直想呢。」他說。
「那你要好好發揮比賽哦。」肖正冕一愣。
這不是屬於小嬌氣包的台詞,他乖巧好拿捏,但想不到這方面,他問:「叔和你說什麼了。」
郁棠瓮聲瓮氣,嘴巴嘟嘟的小聲告狀:「說我沒你學習好,以後咱們要分開,讓我乖乖的不和你鬧,哥?我告狀算鬧不?算的話我不告了。」
肖正冕哭笑不得,他家小寶金子一樣的心,:「不算。」
「哥,我爸說的是真的嗎?」
肖正冕找了個安靜地方等司機,他對著手機說:「是真的,以後我可能會考到國外來,我還沒定好。」
郁棠心酸了酸,好像吃了青橘子,不,他沒吃過酸橘子,哥不給他吃。
哥總是把甜橘子給他。
他小小聲音有些哽咽起來,想叫,想喊,也想鬧。
但他又實在不想當個『自私壞小孩』讓爸爸叔叔還有哥都難受,他把腦袋蒙在被子裡,深呼吸好幾下,像小時候失去了鏟車一樣心碎。
「那你很優秀呢…」
肖正冕說:「小寶,你起來。」
「幹嘛呀?」他吸吸鼻尖。
「坐起來,不要悶在被子裡,會喘不上氣。」
郁棠乖乖的坐起來,把腦袋從被子裡探出:「哦,好了…」
「小寶,車來了。」肖正冕的意思要掛電話。
「好,那你要想我哦,我是好寶,想我睡好夢的。」郁棠心裡空落落的。
肖正冕的聲音從聽筒里傳來,好像一條蛇,把郁棠心裡碎掉的空洞補起來:「哥就答應你一件事,哥去哪都帶著你。」
「就這一回,以後哥把你揣兜里,行嗎?」
郁棠摳摳被角:「拉不到勾呀。」
「哥騙你是小狗。」
「哥不騙你。」
郁棠擦擦淚,抱著玩偶躺著,腦袋裡雜七雜八的思念將他擊碎。
他不記得小時候和Eric分開有多難熬,也不知道為什麼現在這麼難受,好像小蟲子在爬血管,密密麻麻的疼呢。
三天也分不開,他難受。
他不知道國外為什麼好,爹地沒讀過大學也一樣有好工作,生了自己很幸福快樂的呀。
初二的郁棠見過的世界不多,他覺得小小的家就是幸福和人生巔峰,分離和未來對他太過遙遠。
晚上他翻來覆去睡不著,最後自己抱著枕頭下樓了。
好像躺在哥哥的床上多聞聞他的味道就會好些。
迷糊睡著第二天,他是被客廳里的動靜吵醒的。
今天周六。
郁棠摸摸身邊沒人,剛醒就要委屈,客廳再次傳來聲音。
起初他還以為是聽錯了,直到聲音越來越清晰。
「景臣,你他媽的是在逼我?!當初我就應該做事做絕,景家就他媽的應該灰飛煙滅,留你一命,留你媽一命,是我肖凱仁慈,背地裡偷著樂去吧,你媽想的倒是美,從監獄出來惦記著那點錢,知道跟我硬碰硬沒好處,想找正冕,想讓我心軟,做你的春秋大夢。」
「你不說她怎麼知道正冕的存在?見他休想,一個月,處理不好你媽,你走著瞧,當初我能送進去一次,還能送進去第二次,一把年紀坐牢不好受吧?」
「後悔,當然後悔,我後悔他媽的沒早點認清你家的嘴臉,應該都去死,滾!你讓她滾!」
「景臣,如果有一點情分,就別讓我再看見她。」
「我生的兒子我不後悔,唯一後悔的就是你的種,你們怎麼不去死!真他媽的讓我噁心。」
「我能讓你們一輩子都見不到他,走著瞧。」
隨即嘭的一聲,桌上的玻璃杯被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玻璃碎片滑到電視機下,陽光直射,空中跳躍起七彩彩虹,塵埃也在空中無序躍動。
臥室開了一條小縫隙。
郁棠幾乎呆住了,客廳里的肖凱煩躁的將領帶一扯,修長的雙腿坐在沙發上,手背青筋暴起,痛苦的抱著頭。
郁棠印象中的肖叔叔從未這樣,他似乎永遠都是笑眯眯的,和爸爸一樣溫柔的男人。
「肖叔…」他小聲問好,第一次有些緊張。
肖凱聽到聲音愣了,抬頭見郁棠,猩紅憤怒的眼還沒收回可怕的神色,讓郁棠有些害怕:「郁棠?你…」
他不知道郁棠在這,緩過神才想起緣故:「想正冕來這睡了是吧。」
「嗯。」郁棠抿唇:「叔,你手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