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看衛兆的眉毛越皺,但心中的不耐早已散去, 手更是不自覺地接過了那張答卷。
幾位跪在地上的人頭都不敢抬一下,氣氛壓抑至極, 一直到衛兆的一聲輕笑響起。
幾人一齊一抖,這卷上的內容他們一清二楚,輕徭役薄賦稅這些都算輕的了,這上面竟然建議取消世家爵位世襲制,以遴選的方式多給有志之士機會,多行改革,對外交流。
簡直就是平頭百姓白日發夢,林永安看的時候手都是抖的,不知道樓謫平日那般機靈一個人,怎麼在這麼關鍵的時候犯糊塗。
簡直不知所謂!
不僅如此,樓謫還在文中指出了不少當朝律例政策的不合理性,把很多鑽空子的藏污納垢之事暗暗點了出來。
可偏就樓謫提出的方案又很便捷新穎務實,有心人認真一想就知道確實是有可行性。
因此樓謫這份答卷才沒被扔進廢卷堆里,但也沒人敢把這份就差指著皇上鼻子說當朝不行的卷子呈到皇上面前。
這份卷子如果得了高分,那不就代表他們心中也是認同卷中觀點的?他們可沒膽子賭喜怒無常陰晴不定的皇帝的胸懷。
林永安簡直想死的心都有了,跪得端端正正,蜷起來的後背一直在發抖,「皇上,樓謫他一介村夫,見的少,不知天高地厚,但詩賦經論都寫得不錯,這才上了榜。」
衛兆又笑了一聲,拿著答卷又翻來覆去地看了看,才道,「我算是相信這樓謫沒有作弊了,這篇文章的內容可不是作弊的最佳之選,很有想法的年輕人,既然詩賦經論也不錯,按他這個策論的水平,當為案首才是。」
「這小子,很不錯啊,我已經開始期待他在朝堂的表現了,都起來吧,科舉一事不容馬虎,寧可錯殺不能放過,如今誤會解釋清楚自然是皆大歡喜。」衛兆笑道。
跪著的幾人皆是心下一驚,沒想到樓謫竟然能得到衛兆如此高的評價。
衛兆心情很不錯,「還有你那個雜交水稻,過幾日正好帶朕去瞧瞧,朕還沒見過產量這般大的水稻呢,朕倒要去看看你在書信上有沒有誇張了。」
林永安連忙笑眯眯地應下,幾人仿佛都忘記了剛剛衛兆怒髮衝冠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