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唯一的問題是,邁爾斯·凱恩有什麼特別之處,能讓康內琉斯離開公司、另尋良枝時,非得把他帶上?」
如果康內琉斯跳槽時帶走了一大堆核心研究員,那邁爾斯·凱恩被順帶打包帶走也算合理。
問題是,康內琉斯離開公司時,誰都沒帶走,就帶走了一個邁爾斯·凱恩,而看G8273查到的資料,這位凱恩助手並沒有什麼過人的學術能力……
所以康內琉斯獨獨帶走他做什麼?
哈斯塔略作思索:「也許我們可以問問克拉克?在抓回邁爾斯·凱恩這件事上,公司估計也很急迫,可以試試……片面的合作?」
G8273贊同地點頭,很快和哈斯塔一起趕到緘默鎮分警署。但剛提完想見克拉克的要求,兩人就被分署警員震驚的回答給震驚住了:
「什麼?克拉克先生?他早離開了啊?」這位還在拿咖啡壺練拉花的警員睜大眼睛,用全身心演繹什麼叫「清澈的愚蠢」,「我以為迪思默幫應該知道這件事?」
「知道什麼?克拉克被你們放走了?」
即便與人類同行過很漫長的歲月,G8273依舊常有「常看常新」的感覺——有時是因為驚喜,有時是因為驚嚇:
「他教唆殺人,被抓現行,教唆的全過程都有錄音,甚至還有一枚空間武器作為物證,這在法庭是要被判終身監禁的,你們卻把他放走了?」
「不、不是,」警員的花拉不下去了,抖著手趕緊把咖啡壺和茶杯放下,「但如果迪思默幫不想放走克拉克先生,為什麼不把他關在自己的地盤裡,要送來我們警署呢?」
哈斯塔無法理解:「我以為把教唆殺人犯送交警方是正常流程,看來你持有不同的看法?」
警員居然還能說:「對啊!——我的意思是,」他舔了舔唇,緊張地道,「誰不知道緘默鎮的分警署,就只是個擺設呢?我們怎麼可能跟公司對抗?扣留公司的話事人?」
「而且迪思默幫平時處理真正在意的人,都是直接上私刑的,會被送來警局,約等於說『這個人不重要了,你們愛怎麼處理怎麼處理』……所以我們就,在克拉克先生的律師來接他的時候,放他離開了……」
哈斯塔一陣窒息,沒想過老雷蒙德難得尊重警署的行為,居然會被視為放虎歸山的暗示:「這話你留著跟總警署解釋吧——告訴達斯汀這件事。」
G8273微微挑眉,配合地編輯消息,順便把他們和警員的這段對話錄音也一併發給了達斯汀。
分警署的座機在半分鐘後響起,接電話的警員當先迎來了來自總署長的咆哮怒斥。
哈斯塔事到如今還不忘雞娃,幽幽支使G8273道:「讓達斯汀看看,各地方分警署荒唐到什麼程度。他難道不會憤怒並升起整頓的責任心嗎?——大概就是表達這個意思,你再潤色潤色。」
G8273放下了手機,感覺哈斯塔像一位父親正試圖將就業引導這種燙手山芋丟給自己的伴侶:「我確定這種問題,還是由你親自和他談比較好,或者讓他自由發展。」
芬尼安就是在這個時候踏入警署的。此時他的左前方是正在沐浴總署長臭罵的警員們,右前方是互相踢皮球的哈斯塔和G8273:「……發生了什麼?」
他莫名其妙地走到哈斯塔跟前:「我來是想問問,你們能不能替西蒙整理一下遺容?你看,老雷蒙德對死神多少有點……心中不安,放任西蒙保持那副尊容下葬,我懷疑他會因為這件事耿耿於懷。」
「我可以幫忙。」G8273也不在意「上一輪西蒙才把老雷蒙德崩了誒!老雷蒙德還要在乎西蒙的遺容?」,都是他人選擇,尊重他人命運,「要——」
芬尼安的手機鈴聲忽地響起,打斷了G8273的話。
芬尼安沖G8273遞了個歉意的眼神,掃了眼來電提示上的陌生號碼,困惑了半秒,接通電話:「餵?」
隨著對面的人說話,芬尼安的神情漸漸變了起來,從疑惑提防,到逐漸驚喜,最後又穩定在強自按捺激動的謹慎:
「我還以為你今年會錯過替我的義體做檢修呢!追在你後面的人都甩開了?沒問題了?你現在在哪?需不需要我去接你?」
芬尼安高興地在原地轉圈踱步,又猛然停住,對著哈斯塔做口型:
『是之前我說的那個黑醫!先接上他,然後我再問問他能不能幫胡斯盧醫治!』
哈斯塔頓時拋下了雞娃的事:「坐G8273的車去接,免得醫生一把年紀,在你的摩托上凍出個好歹。」
「……」芬尼安再不樂意,都得承認哈斯塔這顧慮有道理,「你報個地址,我們開車去——啊?你已經在孤兒院了?」
芬尼安一時愣住:「你服務態度什麼時候這麼好了,還主動上門?」
「?」正為胡斯盧或許有望治療而高興的哈斯塔頓時一頓。
就算是他今天才揭露了一次欺騙,所以杯弓蛇影吧,他總覺得老黑醫與平日不同的服務態度或許另藏隱情。
他不是唯一一個這麼想的,芬尼安同樣狐疑:「你這麼積極,不是惹了什麼麻煩,或者有事要我幫忙吧?……什麼?你想見見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