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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大約是因為劉備讓他「不可喧譁」這話多少還是有些約束力的,他這話說的倒是小聲了些。

而大概,要不是現在的場合不合適,只怕從他嘴裡緊跟著就能說出兩人比試一番這樣的約戰之言來。

「不可無禮!」劉備再度提醒了他一句,這才轉向喬琰說道:「小將軍稍待,我這就前去通稟北中郎將。」

「有勞了。」喬琰回道。

這一來一回的對話,讓張飛成功將注意力從典韋那兒轉移到了喬琰的身上。

軍營轅門之內,第二重鹿砦之外的照明不算太稀疏,他那張有些黝黑的臉上也不難被喬琰看出疑惑之色來。

不過或許是因為劉備的兩次提醒,加上喬琰能帶著典韋這等水準的護衛,瞧著也不像是什麼簡單的來頭,張飛也便並未再度出聲,來個什麼「此人是誰」之類的問題。

但他的疑惑就差沒寫在臉上了。

這也太年輕了……

還是個女孩兒……

這也同樣是在劉備稟報了盧植,有皇甫嵩的使者到訪,盧植起身更衣接見喬琰的時候,在第一時間於心中發出的感慨。

「不知義真有何事囑我?」盧植問道。

喬琰拱手復又行了個禮,「兩日後皇甫將軍有意奇襲騙開廣宗城門,請將軍出兵協助。」

這一句簡短的回覆幾乎將盧植給直接驚了起來。

他本坐於上首的軍案之後。

這於後世記載之中也不比尋常武將低多少的身高,因坐姿而讓人稍有些不太看得分明。

但這也無損於這位儒將與後世所理解的儒生有些不同,因其剛烈凜然之態,而表現出了一種可稱淵渟岳峙的氣勢。

從那一驚中快速回過神來,他按著前方的桌案後,依然保持著面沉如水的臉色,說道:「細說來聽。」

皇甫嵩不會魯莽出擊,更不會在已定了他盧植為北路主將的情況下貿然越俎代庖,自然也不會出於折他盧植的顏面而隨意派出一個小童來通知他。

盧植到如今也只聽得喬琰在進帳來的時候自稱了一句兗州喬琰,和劉備知道的也沒什麼區別。

但他既於人當過師長,便自有那麼幾分識人之明,看得出來喬琰有著遠勝於她年紀的理智成熟。

——不像來說瞎話的。

只不知道義真是從何處找來的人物……

兗州……兗州倒還真有那麼個頗為出名的喬氏。

盧植剛想到這裡,便聽到喬琰又開了口,他當即將注意力給轉了回來。

比起細究喬琰的身份,自然還是她所說的那襲擊廣宗之事更為要緊得多。

「皇甫將軍於長社擊敗波才,遣朱將軍南下宛城速取張曼成,我等則北上直取下曲陽。張角之弟張寶已為我軍擒獲,皇甫將軍正要以其為藉口騙開廣宗城門,故請將軍分兵兩路。」

「一路故布疑兵,騙取張梁絕不離開此地半步,一路前往廣宗支援。此為皇甫將軍手書,上有左中郎將軍印,可證我此言不虛。」

喬琰話畢,將袖中那捲皇甫嵩在臨行之前交託給她的信書絹帛,朝著盧植遞交了過去。

盧植並未當即將其打開,而是敏銳地留意到了喬琰話中的信息,連忙問道:「長社已勝,兗州又如何?」

皇甫嵩擊退了潁川黃巾,第一個直面的對手應當是兗州東郡一帶盤踞的黃巾,而非是如此出人意表地拿張寶開刀。

料來其中還有些意外之事。

於是他聽到了一個對他而言實在驚人的答案。

喬琰回道:「在下不才,以驅虎吞狼之計,已除兗州黃巾。」

因得了恩師准允旁聽方才留在此地的劉備,險些失態驚呼出聲。

他眼角的餘光從喬琰身上分出了幾分,關注著盧植的表情,見這位素來可稱泰山崩於前而不動聲色的老師臉上,也不由閃過了幾分驚詫。

這次他倒是沒再猶豫地展開了皇甫嵩的手書,一目十行地看了起來,果見信中皇甫嵩對此事並未吝惜語句地多番讚賞,又提及了喬琰在下曲陽之戰依然多有建樹。

此外,他請盧植準時出兵之餘,也著人多加留意喬琰的安危。

皇甫嵩信中既提及了喬琰這喬玄之孫、喬羽之女的身份,盧植就大略有些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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