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女人做不得生意,相反士宦人家裡的女眷或多或少的手裡都有鋪子買賣在經營。
就如裴尚書的夫人徐氏生意就做得很大,沒人會覺著不好,反會羨慕裴尚書可以不為五斗米折腰,誰都清高不過他。
可徐氏手裡都是正經生意,會讓裴尚書遭來指摘的她一點不沾。
雖不是風月場所,歌舞樓也是男人享樂的地方,就算想賺這份錢,也都是由家裡男人出面,或是派男管事經營,或是乾脆就假託了別人的名做。
再是在家裡說一不二的女人,也不敢沾手這門生意啊。
這位燕夫人是出身市井不知道這回事呢,還是她知道也不怕呢?
晉王,也就是燕七爺知道這事兒麼?
褚十三被管事放的大雷炸焦了一樣,愣了好一會兒,還有些不敢信。
不想管事還有大料,「郎君,那位燕夫人是真能耐啊,你知道來給她歌舞樓駐陣的是哪些麼?
足有十一位,都是天南海北各地教坊里叫得上號的,裡頭白七郎和姜五娘都來過咱家宴上呢,余的湯二郎,儷八娘,邊九郎這些郎君該都聽說過。
對了,領頭的老婦人也不簡單,是二十幾年前在江南家喻戶曉的琴娘子。」
原以為燕七爺該是不知他這位夫人的所為,這會兒褚十三又摸不准了。
「這卻有些不通了,憑你家郎君我的名頭,也做不到一下子就給這些有名頭的優伶從各州郡請來。
別看教坊里人出身低下,闖出名號的很多都是恃才傲物的,也是外頭仗勢欺男霸女的也多,有些人不想沾惹腌臢事自要躲著些了。
若是這麼些名優伶,就不是那位燕夫人能請動的,必是晉王的手筆。」
管家狠咽了下口水,「郎君,那咱們該怎麼辦?」
褚十三思量道,「看來燕夫人在晉王這裡還是有些位置的,以後咱們就燒她這裡的熱灶,坐看周家的笑話就成了。」
管事的還怕不確准,「燕夫人終是妾室,到時周家女上來,咱們……」
褚十三卻不以為然,「晉王由著這位燕夫人在外行走,等於是明著打周家女的臉了,就算將來周家女坐了主位也不過就那樣了,我褚家也不是沒根基的破落戶,還怕了她不成。」
又吩咐道,「打聽著歌舞樓什麼時候開張,咱們找個往前的日子開宴,請那些名優伶來攢個人氣,算是給燕夫人的歌舞樓先熱個場子。
再打聽燕夫人還有哪些生意,咱們想法子都摻一腳。」
褚十三又千萬叮囑道,「這些干係重大,再不可和你我之間的第三人道。」
管家也知不是好鬧的,連聲應著退下了。
褚十三轉到窗邊,望著外面心潮起伏不定。
晉王如肅殺鋒刀,就這麼突兀地站到了人前,都不容人反應地就占了懷蘭和會澤的一半兒,還打下了慶平,給靖西軍安到那裡替他把著東邊的門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