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夏荷愣愣的看著導向圖上標的那棵樹,右邊是三個大字,祈願樹,下面還有一串黑色的小字,是梁祝化蝶的故事。
她抿唇:「好。」
南也康和周寧和站在入口處,走近一些能聽到倆人的交談。
南也康探頭看了眼四周,發現只有周寧和他一人,好奇的問:「你女朋友呢?」
周寧和穿的薄,外面一件衝鋒衣,下身是工裝褲,襯得他人更加慵懶,他漫不經心把玩著手裡的一根銀色吊墜,嗓音輕涼,隨意:「送回去了。」
他倏地扯唇,眉眼微微上挑,輕挑地笑:「不然讓她自己回去?」
南也康豎了一個大拇指:「兄弟,你一晚上買了倆次票,真牛。」
游夏荷耳根子一熱,她任由林棲宋拉著往南也康和周寧和面前去,她太過於緊張,四周呼吸一瞬間稀薄起來,讓呼吸急促。
林棲宋走過去拍了拍南也康的肩,埋怨地瞪他一眼,輕哼:「你怎麼才來。」
南也康摸著後腦勺,一笑:「這不是剛才堵車了,抱歉抱歉,不會有下次了。」
林棲宋白了他一眼,雙手抱臂,又哼了一聲:「行吧,不許有下次了。」
他們倆走在一排,手背相碰卻一直沒有簽收,而游夏荷自然和周寧和走在一排,她手指蜷在袖子裡,飛快的用指尖扣著自己的手背。
這是她第二次挨周寧和這麼近,第一次是十三歲初遇的那年,而距離現在已經過
了三四年的時間。
周寧和對這些不感興趣,無聊的玩著手機,游夏荷用餘光粗略的看了一眼,是再和別人發消息,至於是什麼她不知道,也不喜歡窺探別人的隱私。
途中,他接了一個電話,游夏荷依稀聽見是一道女聲。
借著看燈的理由,游夏荷鼓起勇氣側頭,男生好看的眉眼染上了燈光的彩色,他明明近視眼卻很少戴眼鏡,她聽林棲宋說過,覺得戴眼鏡麻煩,乾脆不戴。
祈願樹在燈會出口的那兒,是一顆古樹年份很長,聽說在今年燈會擴建時本來打算將這顆樹砍掉,卻因為年齡很大都沒有捨得,於是乾脆把這顆樹掛上燈,變成一顆祈願樹。
在黑夜籠罩的上空下,在五顏六色的燈會中,這顆樹掛著金色的燈,顯得整顆樹金光燦燦,老遠都能看到這兒。
樹枝上纏繞著一根繩子,下方掛著一排架子,是專門用來掛祈願牌的。
游夏荷去附近小攤買了一塊祈願牌,在準備拿現金時,眼前出現一個黑色的手機,以及頭頂上方傳來的一句很淡的聲音:「我付就行。」
周寧和買了四塊祈願牌,哪怕游夏荷知道他只是順手給自己結帳,心也忍不住跳的很高,今年過年的那點苦悶全部在這一刻淡掉,取而代之的是歡喜。
祈願樹掛著的牌子有很多,基本上是學業事業感情,游夏荷不知道寫什麼,拿著送的筆杵著沒動,她悄悄抬眼看了下周寧和。
他也沒有動筆,眉眼斂下盯著那塊木牌,指尖摩挲著有些平滑的表面。
游夏荷又想起那天聽到周寧和與那個小朋友的談話。
她抬筆,在祈願牌上一筆一畫寫下——
我想去京城看一場雪。
去看一下他所說的下得漂亮的雪是什麼樣的。
從聽見他那句話後,她很多時候都會忍不住想,京城下雪時他可能會在雪上踩著,留下一道又一道的痕跡,也可能會把雪捏成團打雪仗,甚至會和朋友一起堆雪人。
盛南四面環山,冷空氣被隔絕在山外,導致盛南很少下雪,有幾回都只短暫的下了半個小時,都融在雨里變成雨夾雪。
他喜歡雪,而盛南今年卻不下雪。
游夏荷莫名覺得他待在盛南這座小城有點委屈了他。
她以前從來沒有這樣想過,她也沒有去過大城市,出生後一直生活在鎮上,到了小升初考到城裡時曲湘如才帶著她搬到這裡。
從那以後一直待在盛南里,沒有去過其他城市。
游夏荷的心沉下,心裡升起一種想法——想讓他早點回京城。
這樣就不用委屈他了。
那種小城和大都市在她心裡對比著,心裡漾起一陣難受,心臟就像被一根隱形的線勒緊,難受的她無法呼吸。
游夏荷又慶幸起來,幸好周奶奶在這裡,這樣他過年就不是孤單一人。
如果他一個人在盛南,就算他表面依舊是那種無所謂的態度,但外面四處鬧鬧嚷嚷,他孤身一人在離家幾千公里的地方,不得多孤單。
游夏荷墊腳打算把祈願牌掛上去,卻怎麼也差一點,在她泄氣時,手裡一空,後面傳來熟悉又陌生的冷淡聲音:「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