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旎沉默。
「旎旎,我們之間雖然是只有一年時間的協議結婚,但也是法律承認的夫妻關係。你需要什麼幫助,可以儘管向我提,我會盡己所能幫助你。」
「夫妻之間,起碼也該保有一些信任的。」
尤旎輕呼了口氣,揉了揉因為長時間保持一個表情而微微僵硬的臉,「當然,如果季先生願意相信我的話。」
「嗯,還有什麼問題嗎?」對方溫和地問。
「……沒有了。」
尤旎主動掛斷了電話。
她近乎是迫不及待地徹底掛斷了。
身體中殘留的恐懼反應還沒有散去,尤旎不停揉著臉頰,心卻沉了下去。
需要再謹慎,再小心一些。
季宥禮比她想像中的還難以靠近。
被看透的感覺,實在是有些令人格外不爽。
手機震動了一下。
季宥禮把梁辰魚的聯繫方式推了過來。
過去十幾分鐘,她才簡單回復了一句謝謝。
對面沒有再回。
「尤旎。」恍惚間,她似乎聽到了季燃的聲音。
等等,季燃?尤旎突然想起來季燃剛剛問了她她在哪。
猛地回頭,果不其然,高大的少年正站在門邊,懶洋洋地打量著她。
那雙天生含笑的桃花眼此刻黑沉沉的。
「剛剛在跟誰打電話呢這麼專心?都沒聽到我叫你。」
「啊?哦哦就是一個長輩,我向他請教一個問題。」尤旎摸了摸鼻尖,試探著問,「你什麼時候來的啊,屬貓的嗎怎麼都沒有聲音。」
「哦,剛來,正好看到你掛電話了。」季燃說。
那就好那就好。
……不是,好什麼?
她在跟誰打電話,為什麼要擔心季燃聽到。他算什麼東西呀!
尤旎想開了,被季燃這麼一攪合心中的焦慮也淡了。比賽的事有了新的突破口,她高興,看季燃也順眼了不少。
「我還沒吃飯,你吃了嗎?我請你!」尤旎拿起手機起身,臉上的愉快藏也藏不住。
季燃明顯一愣,不可置信地看著她。
「吃過了?那算了我再問問別人。」
「沒有!我沒吃!要餓死了!」季燃脫口而出。
尤旎懷疑地看了看他,卻也沒再說什麼,「那走吧,白熒他們已經到樓下了。」
「啊?白熒也去?」
「那不然呢,本來只想跟白熒一起的。誰讓你們兩個拖油瓶恰好在呢。李門傳統,不能吃獨食。」尤旎晃了晃手機,腳步輕快,早已經走到前頭了。
季燃顧不得自己過山車一樣莫名其妙的心情,連忙小跑跟上去。
雖然如此,卻也沒忘了正事。
剛才那通奇怪的電話,他想查查究竟是誰。
季燃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變得如此好奇且多管閒事,但尤旎打電話時臉上的神情始終在腦海中揮之不散。
那種依賴的甚至有些甜蜜的表情。
讓他感到非常不舒服。
-
另一邊。
季宥禮合上報告,跟張生吩咐了幾句要注意的地方,「讓梁辰魚多盯著點。」
張生點頭稱是。
「哦對了還有,不管尤旎問了他什麼,都可以說。」
「……如果如果尤小姐問到……」張生有些猶豫。
季宥禮摘下眼鏡,揉了揉眉心,「不會的,她現在還看不到這些。」
張生知道了。
家主看人眼光毒辣,又素來布局嚴密,胸中自有丘壑,做他的屬下很安心。
「季燃他……」公事說完,就開始說私事了。「查到尤旎頭上了嗎?」
張生遲疑了一瞬,如實回答:「用了周少爺的勢力,查得很快,即便學術會議那邊有意阻撓也頂多能堅持三天。」
「太快了,至少等到十月七號。」
「……家主?」
「領證不能出現任何問題,我也不想讓季燃成為不穩定因素,想辦法攔住。」季宥禮語氣淡淡的,卻是不容置疑的口吻。
「是,我下去就差人辦好。」
「那個學術會議背後的組織者儘快查,先從資金來源開始。一個普通的學術會議,竟然能阻撓周家的信息源,必須儘快查清楚。」
「是。」
「嗯,下去吧。」季宥禮重新戴好眼鏡,起身披上西裝外套,一邊整理腕錶。
準備離開時,卻發現張生還站在原地,一臉猶豫的樣子,「想說什麼?」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