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瑤也是在崑崙混跡了多年的人,那些腌臢的手段,虛與委蛇的做派,兩套面孔的風格她應該是見了不少了,過往也未見她如此激動,不過羽衛向來是金瑤的逆鱗,金瑤在崑崙後期風評雖然不好,可是「護犢子」的名聲只增不減,譬如祝知紋,當年祝知紋被污衊輕薄了玄女,金瑤可是氣得辟了崑崙的天階的。
「未必是羽衛箭手,」辛承滿口應下,「我會去細查的,一定查得水落石出。」
金瑤忽而又問:「你當時抓了幾個鯤眼?活的。」
「三個。」
「後來呢?」金瑤繼續問,「你視頻和照片都是同一隻鯤眼吧,其餘兩隻呢?」
辛承那邊降下音調:「跑……跑了。」
「跑了?」金瑤乾笑了兩聲,「辛承,你沒有忘記我們當時為何要冒這麼大的風險活捉鯤眼吧,就是怕它們給崑崙報信啊。」
「娘娘,這件事是我的……。」
「的確是你的錯。」不用辛承說全,金瑤就知道他要說什麼。
「我該如何補救?」辛承那邊像是求饒,可在金瑤這邊聽著,卻像是個笑話,聽辛承的口氣,那兩隻鯤眼應該不是剛跑掉的,沒有立刻通知她,反倒是等著金瑤問了才說,這種做事的風格,可不似辛承啊。
金瑤想了想,又問:「其實你本可以撒個謊繼續瞞下去的,怎麼我一問,你又如實說了?」
辛承聲音很不穩定,時高時低的:「娘娘明察秋毫,我不敢隱瞞。」
「那為何剛跑的時候卻瞞著我?」
「心裡實在害怕。」
「不對,你說的不對。」金瑤倒是很冷靜,她閉著眼想了想,心中有無數假設,可無論是哪種,辛承勢必瞞著她什麼,既然要瞞著她,那之後的事兒便不好全部交給辛承辦了。
***
凌晨三點,尋常的鋪子都關了門回家睡覺了,只有燒烤攤和夜宵鋪開得如火如荼,哦,還有姜多壽的典當鋪子,白天關著門,傍晚才開,金瑤和宋戈走了沒多久,他才慢悠悠地把卷閘門打開。
他的生意沒個準點,時常開一晚上沒一筆生意,偶爾也能一晚賺個盆滿缽,姜多壽說,干他這行就得知道投資,什麼熱他買什麼,前兩年的期貨,這兩年的基金,從白酒到新能源,再到半導體,他一筆不落地買,目標就是給自己親孫女攢個百萬嫁妝,四年過去了,距離這個目標還差一百一十萬。
縱然這樣,姜多壽一過零點還是會孜孜不倦地一筆一筆刷著自己每筆基金的收益,一刷能刷個個把小時,十分投入,十萬分的沉浸,以至於祝棉來的時候,姜多壽都沒反應過來。
祝棉是喝了酒的,渾身散著酒氣,一張嘴那股酒精味兒噴了姜多壽一臉。
「金瑤姐給你買的新手機,明天買個新的手機卡,她的手機號,諾,給你。」
姜多壽抬起頭,看著面色紅暈的祝棉,愣了半晌,才說:「啥?」
祝棉把包裝都沒拆的紅米手機擱在姜多壽桌上,拍了拍他的肩:「姜伯好好干,相信你,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