剎那,腳底下的土地仿佛再次活了過來,拖著兩人往下狠狠地沉降了一下。
宋戈立刻躬下身,手臂環著金瑤的肩膀,金瑤卻顧不上他,只把身子貼得更低了,像是整個人都要爬進這泥巴地里。
「知紋,是我啊。」
話音還未落穩,宋戈只覺得腳下一空,像是掉進了一條裂縫,他以為自己必死無疑,可下一秒,一個藤條織就的大網接住了他,可他後脊還是猛砸了一下,他扒拉著網洞想要起來,可腳下纏綿交織的藤網又瞬間斷開,等金瑤跌落下去,另一張大網又會及時地接住他。
宋戈一直在往下落,跌跌撞撞,顛三倒四,他遠遠地可以感覺到金瑤在他前面,他使勁喊:「金瑤,金瑤。」
可沒人應他,這像是一道很長的通道,自地面一直連接到地心深處,宋戈一度想要抓著藤條停下來,可那藤條似和他較勁一般,他越是用力,藤條抽動的速度就越快,讓宋戈根本抓不住。
他手心已經磨出無數血痕,臉也被劃花了,他放棄了,這種情況下,他只能用胳膊肘保住頭,把身體團成一團,也許這樣還能活下來。
「砰」地一聲,宋戈落了地,他大喘著氣,試圖動了動自己的胳膊和腰,上半身還是好的,他雙手撐著地,低著頭,嘗試把腿給抻直了,可小腿一往後伸,膝蓋骨就痛得很,他試著去伸另一隻腳,倒是可以撐著地,可小拇指痛得很,估計是骨裂了。
宋戈只能趴在地上,現在的他不能亂動,他昂著頭,看著頭頂自己掉落下來的洞口,可洞口已經小到看不清了,只有那絲絲縷縷的光灑落進來,勉強證明著這裡和外界還有著這微不可察的聯繫。
宋戈花了很長的時間來適應這裡頭黯到極致的光,可他幾乎還是什麼都看不見,只能靠摸的。
這是個極小的洞穴,四周是奇形怪狀的火山岩,至於其他,宋戈不知道,包括金瑤在哪裡。
「金瑤。」宋戈喊了一聲,沒人回應,就連回聲都沒有。
她能去哪裡?她是和自己一起摔下來的,除非這洞穴里有其他出口。
宋戈強忍著骨裂站起身來,他拖著一條殘腿,吃力地繞著這洞穴再摸索了一次,上上下下都用手去碰了去夠了,還是沒有找到出口。
「金瑤。」宋戈拼盡全力大聲喊了一句。
還是沒人回應。
宋戈沒力氣了,他的膝蓋太痛了,像是一千根鋼針一針一針地扎進來。
他癱坐在地上,靠著一塊尚不那麼嶙峋突兀的岩壁,開始檢查自己身上的傷口,兩條腿的傷不需多說只是右腿不知道是傷了骨頭還是傷了韌帶,希望只是韌帶吧,宋戈也說不準。
手心裡全是血,裸露的傷口里夾雜著不少藤刺和石子,太過明顯的被宋戈用手撥弄掉了,至於更細小的,這裡沒有光,宋戈也處理不了。
再就是頭部了,他額頭正在滲血,順著眉骨一直往下流,宋戈顫巍巍地摸了摸傷口,還好,傷口不是很大,兩厘米左右,不過很寬,是必須要縫合的傷口,衝鋒衣里沒有止血帶,只有一小截他習慣隨身攜帶的衛生紙。
條件允許的情況下,儘量不要用衛生紙來處理傷口,上面的螢光劑和細菌比想像的要可怕得多,可宋戈沒有其他選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