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玲順竿就往上爬:「那些臭蟲聽得懂?」
金瑤糾正她:「那叫旱蜮。」
喲,林小玲瞪眼,金瑤剛才自己不也說它們是「臭蟲」了麼,合著是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啊。
「先說你。」金瑤覺得自己已經做到這一步,是該從林小玲嘴裡得到些什麼了,她反問,「你又為何知道我的全名。」
還捏著這塊兒不放啊。
林小玲挺隨意的:「我爸日記里寫的,不是和你說過嗎?全是暗語,你看了也看不懂。」
「你爸爸又是怎麼知道的?」
林小玲隨口謅:「可能是鹿神告訴他的吧,你不是說,鹿神和你有交情嗎?」
來的路上,金瑤的確說過自己認識鹿神,不然林小玲也不會跟來啊,不過她並沒有提及林小玲和馬德光嘴裡的「鹿神」其實就是祝知紋罷了。
祝知紋很早之前就被褫了「神」的封號了,不過還有人能供著他當神,對他言聽計從,他心裡頭應該也是極其痛快的。
金瑤半信半疑,她知祝知紋謹慎,並不會隨意露出自己名號,除非祝知紋是託了馬德光來尋自己,才可能透露金瑤的一些線索給馬德光,不然等馬德光找到金瑤報信,從何證明他是自己人呢?
反過來說,若祝知紋告訴了馬德光這些,為何馬德光沒有來尋自己?按照祝知紋和宋戈在鹿耳洞裡的說法,馬德光更像是祝知紋那些年的貼身侍從,替祝知紋打理內外,從未離開過海南島。
「你不信我?」林小玲非但不心虛,反而出動出擊,一雙閃亮亮的眼睛都快要粘黏在金瑤臉上。
金瑤一掌輕輕懟過去:「你這……大可不必。」
金瑤是輕推的一把,可林小玲只聞到一股臭味撲鼻而來,兩股眼淚順著眼眶瀑布似地往下淌,她忍不住擦了又擦,卻覺得全臉都被熏到了。
「什麼味兒?」
金瑤擦了擦自己的右手心,笑道:「不好意思,剛才摸了臭蟲,沒地方洗手。」
林小玲還想理論,宋戈忽而朝著東南方向喊了一聲:「有東西來了。」
的確是有東西來了,還不是一個,而是一群,密密麻麻的旱蜮像是鋪天蓋地的黑螞蟻,黑壓壓的一片直接碾了過來,領頭的就是那隻被金瑤斷了尾的老旱蜮,金瑤一眼便瞧見了它,手指尖一點兒,沿著地面抽生出一條藤蔓,手掌一樣的闊葉直接把這隻老旱蜮推到了金瑤面前,在金瑤跟前停穩下來。
「我瞧著斷了鉗子也挺好的,這麼多旱蜮,我還能一眼瞧出你來。」
這隻旱蜮揚了揚尾巴,忘了自己沒有鉗子,已經發不出聲響了,只低著腦袋,示意身後螞蟻般大小的旱蜮往後退留幾步,好讓金瑤走過來。
「什麼意思?」金瑤環手一指,這些旱蜮不說上萬也有幾千,她反問,「你們當年,是家族聚餐啊,都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