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起來,貌似是條死路。
江祁山回頭看了一眼江燕燕,又問:「可那位鰲婆不是已經……已經……。」
江祁山自覺自己沒什麼文化,也不會說什麼漂亮話,尋思著自己是說「駕鶴西去」好,還是「仙逝」好,金瑤倒是直接接上一句「已經死了。」
江祁山有些恍然,按理來說,長白山萬靈洞鰲婆是大了他不知道多少輩分的老祖宗,之前江家和萬靈洞也是有些來往的,多多少少,直接稱呼「死了」有些不禮貌。
金瑤只笑:「死了就是死了,有什麼避諱的嗎?崑崙的規矩倒是多,不同級別的人死了還有不同的叫法,明面上訃告裡寫得官方大氣情有可原,咱們不過四五個人,私下聊天談話,就不必拘謹了,」金瑤話鋒一轉,又說,「若我這次出了事,你們私下論及,也可以說瑤娘娘死了,不必在意。」
這話說得雖然敞亮,可宋戈心裡莫名泛起絲絲漣漪,金瑤一直不避諱說生死,可談及金瑤的生死,他似比以前更加在意了,他沉默不語,只靜靜地聽著金瑤介紹起往事。
「剛才說到哪裡了,哦,對,鰲婆死了,就是因為她沒了,所以天池的入口應該已經被關掉了,你若是知道一百年前地下長白那場大火,就該知道胡春蔓形體尚未恢復完全,膝下的小少主和九嬰是輪班護著長白,自然無力同時看守兩個入口,我本也想著,私下去尋一尋萬靈洞的小少主,讓她直接帶我進去,只是……。」
金瑤思慮良多,多到很多事兒連江祁山都沒考慮到,若論起江家,百年前也算是和萬靈洞有樁未成名的姻親,多少知道萬靈洞和長白錯綜複雜的關係,卻也沒想到……
「我是這樣想的,若我讓九嬰亦或者小少主帶我進去,他們便成了幫凶,此次上崑崙理論,若能成尚好,若不能成,崑崙不得剛好拿著這件事來找萬靈洞的麻煩了,當年春蔓為了萬靈洞,卑躬屈膝,在崑崙低眉順眼的,多驕傲的一個人,當年在三清山那一戰打得多漂亮,連崑崙不少上神都傾心於她,後來呢,年年去崑崙述職都被罵得跟狗似的,也還得忍著,我是想著,不給人家添麻煩是最好的,這次讓你們引銅皮古樹開門,我就算是闖進去的,和萬靈洞無關。」
江祁山驀然懂了,合著這進洞的思路就兩個,要麼從裡面勾結,順利進入地下長白,要麼就從外面開路,得付出些血的代價,金瑤權衡利弊後,竟是選擇了後者。
江祁山雖然能理解,可聽來聽去,還是有些梗得慌。
江燕燕直言道:「瑤娘娘還真是講義氣,對於關係好的,寧肯自己背負罪名也不遠連累他們,對於我們這種關係不好的,就讓我們拿命去拼,我可是知道的,銅皮古樹六人合抱,參天巍峨,樹冠如傘如蓋,遮天蔽日,火燒不動,刀砍不動,若是外人近身,光是那樹上萬千藤條就足以絞人致死,娘娘寧願放著萬靈洞裡頭的人也不用,也要拿咱們的命去冒險,怎麼說呢?咱們還是只能恨自己生錯了地方,只能被拿來當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