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文嘉想不懂了,只認真地盯著金瑤。
金瑤攤開手,露出半張臉,她眼裡寫著些許的疲憊,這是她少有的一種情緒:「我雖從未上過封神榜,可早就是無冕之神,我守著崑崙和天階,親眼看著他們一個個凡人和妖獸穿得漂漂亮亮的,一步一步跨上天階,準備超出紅塵,而當時的飛廉,頂著斷了一半的鹿角,拖著凌亂不堪的鳥羽,上面還有血漬和傷口,而他的脖子上,還掛著一個鐵項圈,項圈內側有鐵刺,直接扎進了他的脖頸,他不能說話,可憐得像是只喪家犬。」
「你心軟了?」
「沒有。」金瑤搖頭,「我天生就是個心冷的人,我只是覺得他看起來很慘,可至於他可不可憐,應不應該被救,和我無關,我只是守著崑崙大門的人,我要做的,就是確保他們當中不要混進什麼奇怪的人。」
「那你怎麼把他名字添上的?」
「很簡單。」金瑤聳肩,「因為玄女要去掉。」
「然後?」
「沒了。」
丁文嘉瞪大了眼,仿若聽到了比可憐祝知紋更加可笑的原因,她微張唇,反覆確認:「就因為那誰要去掉?」
「我當時特別不喜歡她,所以當時她做的一切決定我都喜歡去反對,不行嗎?」金瑤反問,語氣倒是坦坦蕩蕩,不過這「當時」二字用得好,有股子「物是人非」的味道。
「現在呢?」丁文嘉眉毛輕輕一挑,「你喜歡了?」
「對她無感。」金瑤沒說謊,縱使她嚷嚷著要去崑崙報仇討個公道,可對於玄女,她似乎沒有之前那般洪水一樣的恨意了,雖玄女將自己囚禁了三年,又貶謫於蒼山,可金瑤如今心態不同了,她對玄女,無怨無恨,沒什麼感覺,她只想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至於玄女對她的感情又是如何,她壓根不去關心。
「所以?」丁文嘉想要聽個後續。
「飛廉入了封神榜後,被封為風神,他身上的傷逐漸好了起來,鳥羽漸豐滿,鹿角也光亮好看,我倆並不是同一支系,相交甚少,後來我犯了一個小錯,他替我求情,彼時玄女還不敢罰我,便是殺雞儆猴,拿他開刀,抹了他在封神榜上的名字,從此天下再無風神,倒是我身邊,多了個姓祝的副將。」
「那段時間,我倆日夜相伴,感情甚是深厚,配合默契,戰無不勝,玄女怕是看不下去了,可祝知紋的名字是她親自抹掉的,祝知紋落魄之際,無處可去,別人都不願意要他,是我收留了他,大家也都知道,玄女無從下手,竟起了個詭異的心思。」
「她誘騙祝知紋去了崑崙鼎墟,那兒封著天下間所有人的惡念,她想去看看,祝知紋心裡頭的惡到底是什麼,她想藉助祝知紋的手,殺我於無形。」
「她為何要殺你?」丁文嘉微微皺眉,自打她和金瑤相處以來,聽到過不下於十次玄女要殺金瑤的事兒,可究竟為何?殺人總得有動機吧,有人為錢財,有人為愛怨,當然,也不排除玄女心裡變態,可能掌管崑崙的人,這點心理素質還是得有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