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夫人雖明面上對著小姐妹說的什麼「我的兒子配你家女兒」的話嗔怪其胡鬧,可不自覺的,竟也想要□□打扮得好看些,趁著晚飯宴席讓兩個孩子相看一番。
「呀,這都是我最愛吃的菜,虧你是個有良心的,還記得我愛吃肉呢。」馬夫人是個爽朗的,□□每次聽到她的聲音心情都會好起來。
「呀,阿凝也來了。」馬夫人眼神繞著□□身上打轉就挪不開,她朝後指了一下,「這是我家倏兒,你倆小時候見過面的,那一年你娘帶著你來揚州省親,記得不?」
「她記得什麼。」鐵夫人也像是放開了,臉如少女一樣洋溢流光,「登時她還小呢,三歲不到,屁大的事兒也記不住。」
「怎麼不記得,那時候阿凝年紀小,可也是個討人喜歡的,知道誰對她好,天天讓倏兒抱著她看麻雀,倏兒那時候十二歲,每次下了學,都是去你屋子裡看妹妹。」馬夫人用袖子遮著自己的食指,暗中狠狠戳了自家兒子一下,示意他往前面來一些,相看相看,不隔著近些怎麼看?
□□倒是不怵,她定睛看著馬倏,瞧著果然是買酒時碰到的那位公子,一尋思,這所謂的「揚州來的桂花蜜釀」竟是這馬家少爺從長安外市買來的,還說什麼用冰鎮著來的,真是會瞎吹。
可□□不能發作啊,她要是戳破了馬倏的「謊言」,那自己偷偷去買酒的事兒不也暴露了?
馬倏看著□□的眼神也略微詫異,不過他掩飾得很好,還朝著□□做了禮,仿佛真的是時隔十幾年才第一次見一樣。
這廝心理素質強大啊,□□後槽牙狠咬了一下,也跟著行禮:「的確,之前跟著阿娘回揚州的時候我還小,時隔多年,這還是第一次見倏哥哥呢。」
□□尤為強調了「第一次」三個字,馬倏聽了忍不住嘴角上揚,又指了指身後小廝手裡端著的木托盤:「知道阿凝喜歡常樂坊一枝梅的酒,下午無事,出去了一趟,順道買了他們家的金箔酒回來,阿凝若是有興趣,淺嘗一二。」
金箔酒?這怕不是對方知道自己撞見了他在外市買酒,拿來認錯的吧,俗話說喝人家的嘴短,喝了之後,□□可就不能提這事兒了,不提也罷,反正□□也不想將這事兒捅出去。
□□還未開口,鐵夫人便十分客氣道:「這金箔酒一兩千金,你給她一個丫頭喝,真真是浪費了。」
馬倏昂頭:「無妨,阿凝和浼浼都懂禮數,從不在外頭喝,只買了帶回家裡喝,這便也無傷大雅了。」
□□覺得不對啊,什麼叫做「買了帶回家裡」?她瞧瞧抬眸去偷看馬倏的臉色,瞧著人家正人君子的樣子,是自己想多了?是自己太敏感了?
入了席,□□總還是不自主地去偷看馬倏,這廝到底是什麼意思啊,為什麼要提帶回家喝?
心思旁落的□□自然是沒細聽兩位長輩的談論,中間鐵夫人提了一嘴關於□□讀書的事兒,見著□□沒反應,忍不住提醒了一句:「想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