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隨著時間的推移,馬倏明顯感到這夥人對他的看管越發的鬆懈了,也許是太過相信藥物的原因,覺得他們這一帳子的人只不過是囊中之物罷了。
「裡面太臭了。」馬倏隱約聽到外面有人在說話,應當是剛剛進來巡查的人。
他不敢貿然動彈,只得繼續裝作昏死的樣子,但耳朵卻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這十幾號人,在裡頭待了這麼長時間,屎尿全在裡頭,那藥味兒混著屎尿的味道,我剛就進去了一小會兒,都快暈死過去了。」
哦,原來不是對他們的看管鬆懈了,而是這裡面的味道太過難聞,也是,這麼些時候了,這夥人就沒離開過帳子,只不過他們每日被藥物控制著,嗅覺遠不如正常人那樣靈敏,馬倏倒是也能聞到一些味道,不過待久了,已然適應了。
「要不找人來清掃一下吧。」
「誰管啊。」
「不是來了群流民嗎?在軍營里吃吃喝喝,不得出些力氣?」
「你瘋了?你知道這群人是什麼人嗎?你還找別人來打掃,萬一走漏了風聲?」
「那流民里不是有幾個瞎了眼睛的嗎?找他們來不就行了,這裡頭黑燈瞎火的,能看到什麼?況且衣服都給換了,誰能認出他們是自己人?」
「你這話……,你且再大點聲,什麼自己人不自己人的,若不是看在你是我遠房侄子,我何苦帶你這種憨貨過來,隔牆有耳……。」
之後便是這老兵訓斥這新兵的話,馬倏無心去聽,不過人家一個「自己人」的確印證了,馬倏他們還在魯證的軍中。
這怕是難逃一死了。
不知過了多久,馬倏只感覺,應當是到了晚上,只因他聞到了很濃重的燒焦的味道,應當是外頭起了篝火照明用。
帳帘子被人掀開了。
馬倏聽到有人在低語,像是一種威脅:「老實打掃,不准亂摸亂看。」
這到底還是找人來清掃這滿是糞便尿液的營帳了,不過說話的人聲音老成,倒不像是之前那個嫌棄裡頭味道大的人,反倒像是訓斥新兵的人。
如此看來,這人嘴上嚴苛挑剔,實際上也是覺得這裡頭味道太大,亦或者真心想為難一下這些在軍營裏白吃白喝的流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