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依著裴寂對溫思涼的了解,這人此刻一定不好過。
裴寂急道:「長皇子會有危險。」
周芸歡卻不為所動:「我要負責的是你的安全。」
「他若有了危險,今日來此的都不會好過!」
怎麼會這樣,她是朝堂官員,為何不去救溫思涼。
周芸歡沒有將什麼炮灰男配的言論說給他聽,她只勸誡:「不要讓太師擔心。」
「不要讓我為難,裴公子。」
「周大人,」裴寂別開頭,軟下了語氣,道,「我不會讓您為難的。」
皇帝疼愛這個兒子,如果他在這裡出事,不單他與溫思涼的賭約會被得知,他也會被義母厭棄。
她不會喜歡一個滿口謊言、又不聽話的公子。
若是皇帝因此遷怒於他和沈元柔,那他的罪過可就大了。
周芸歡果然因他這句話放鬆了警惕,裴寂顧不得尚風朗探究的眸光,滑魚一般從周芸歡的身側鑽了過去。
「等等,不要過去!」
「去叫人!」裴寂不容置喙地吩咐下,轉身朝著溫思涼跑去。
他不想被義母討厭,即便他不喜歡溫思涼。
訓馬場這些人不知究竟是怎麼回事,當朝長皇子與月朝王子賽馬,居然無一人守在這兒。
這裡實在是不對勁,馬場不該沒有人,裴寂驀地想起那日假山後的女人,春獵場,長皇子,一切都是預謀好的。
義母也曾囑託他不要亂跑,什麼也不要管,所以義母早就知道了。
這一切都是陰謀,沈元柔不希望他介入。
可是為什麼?
溫思涼馬場出事,如果牽扯出他來,皇帝是否會因為他的這層關係,從而對沈元柔產生怨懟,那受益者會是……原謙。
義母正是因為知曉,不想摻和這些,同樣讓他遠離。
她已經有應對辦法了嗎,裴寂不確定自己的猜想是否準確。
這或許只是一件小事,但諸多小事堆積起來,也能成為君臣之間的矛盾。
屆時只需一個導火索。
裴寂不想讓沈元柔厭棄他,同樣不能讓皇帝猜忌沈元柔,即便這是個火坑。
要想辦法救下溫思涼。
「你還是很令我刮目相看的,居然能堅持這麼久。」
馴馬場上,月朝王子慢悠悠地繞場。
按照兩人定下的,在月朝王子騎著中原烈馬繞場一周時,溫思涼不能被西域烈馬甩下來。
但那匹西域烈馬不知受了什麼刺激,此刻掙扎反抗的動作愈發劇烈,原本就要被甩下來的人只靠雙手支撐著。
韁繩被血浸透,黏糊糊的。
溫思涼堅持不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