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初偷偷來求東方既白,請她給霜卻安排點任務,最好是離開天啟城的,總好過每日站著發呆,本就是沉默寡言的人,這下子更加惜字如金了,白天看到都覺得像見到幽魂一般。
可東方既白瞅著暮初,看得他心裡忐忑,她閉了閉眼,鬆口道:「讓他去青州吧。」
暮初想了想,覺得極好,立刻如釋重負地去安排了。
東方既白抱起自己的兒子,戳了戳兒子的臉蛋,「我也想出去散散心。」
最近娘親抱他的時間長了,凌塵很是高興,但娘親心情不好,他又很是愁惱,每天在娘親懷裡打滾賣萌逗她開心,可娘親還是很少笑。
揉捏著兒子軟乎乎的頰肉,東方既白抿了抿嘴,「你快哄哄我。」
凌塵一臉茫然,顯然這個任務超出了他的能力範圍。
第二天早上,百曉堂的總堂之中,姬若風被從床單上蔓延過來的濕意和尿味驚醒,他一睜眼就注意到床帳內側歪七八扭地躺了兩個小不點,一隻雪白的大雕更是威風凜凜地站在床前沖他咧嘴笑。
姬若風差點沒從床上滾下去,隨後就是在心裡一連串地罵娘。
真是天殺的祖宗。
又一天清晨,南疆的軍營里,連日戰事讓蕭若風很是疲憊,往常清醒的時間一到,他的感官逐漸清晰,懷裡又涼又軟的觸感格外不同,他神魂一顫,猛然掀開被子坐起來,滿臉錯愕地看著躺在自己身邊的女子,青絲散亂著蓋住她纖瘦的身形,他張口唇形變換,好一會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既……既白?」
一隻白皙的手直接攥住他的衣領大力往床上一摁,掀飛的被子唰的一下飛了回來,戰場上殺伐果決的大將軍渾身僵硬地被人摁在木板搭起來的行軍床上,手臂懸在半空中遲遲沒有落下,連做夢都在想軍事地形圖的腦子有點發懵。
既白不是在天啟嗎?
旁邊傳來一聲低吼,是伏在他床邊的劫川,它湊到跟前拱了拱他的手臂,看著被單下的那團鼓包目露憂色。
連猛獸都察覺到了她心情不愉。
蕭若風深吸了口氣,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既白突然出現在這裡,肯定是出了什麼事,只是他行軍在外,暮初和霜卻都不在身邊,若非軍情急報,未必能及時傳到他耳中。
前天才收到既白的家書,今天既白人就憑空出現在他的軍帳中,很難不讓人心生忐忑。家書輾轉送得慢,既白的信到邊關用了半個月,半個月前既白還在信里說了些凌塵的近況以及她把胡錯楊接到王府待產的事。
半個月,嫂嫂該是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