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生祭③ 情侶掐架(劇情)
靈歸正吃著, 總覺得有人在盯著自己看。
靈歸抬頭才發現坐在自己正對面的這個少年,帶著蛇紋銀面具,一手懶散地支頤在桌子上, 一隻手把玩著一隻銀鈴鐺。兩道深邃而幽澈的目光毫不遮掩地投在她身上。
方才她的小黑蛇跑出來的時候, 靈歸就感受到了一股很凌厲的妖氣壓迫過來, 釋放這道威壓的, 顯然就是眼前這銀面少年。
靈歸身為巫女, 對妖氣向來很敏感, 妖氣不同於單純的嗅覺觸覺,更像是一種感受。譬如烏芝如蔥蔚林間的清苦草木,盧清河如雲夢澤上的露汽,明歡像下過雨的潮濕泥土,塗山無憂像馥佩的合歡花樹。
但尋常妖族, 在與人類雜居時往往會遮掩自己的妖氣,更別提巫妖或妖修。
而眼前這個少年,他似乎毫不遮掩身上的妖氣,渾身凌厲而肅殺的妖氣幾乎像火山口裡翻湧的岩漿噴薄欲出,又像山淵裡綿續不斷的陰風,帶著荼蘼花旖旎的甜味。
靈歸還從沒感受過這樣的奇怪而恐怖的妖力。似乎和嬴鉞的氣息相似,單純又邪氣, 熾烈又陰鷙。只是嬴鉞總是愛把妖氣斂起來,只在情動或打架時才會不受控制地放出一點。
靈歸聽明歡說過,今晚的宴會上,會有一個暫摸不清底細的妖修出席, 她們幾乎沒有關於這個妖修的任何信息,神秘莫測。
難道就是他嗎?
為什麼要一直看自己,她臉上有東西嗎?靈歸摸了摸自己的臉, 很乾淨。
靈歸遂不甘示弱地盯了回去。
少年身上松垮隨意地披著件織金的楓紅朱袍,袍領一圈白色絨毛襯得他愈發慵懶。
沒人教他要好好穿衣服嗎?靈歸想。
少年似乎察覺到了靈歸與他對視的目光,一半好奇一半戲謔地,像只好奇的小黑貓看見了喜歡的獵物般歪了歪頭。
面具遮掩下,嬴鉞戲謔地挑了挑眉毛。
這個蠢巫女總盯著他看做什麼?
嬴鉞真正在看的,其實是藏在靈歸衣袖裡的那隻小黑蛇。
靈歸被他盯得有些發怵,敗下陣來,恍若無事地低下頭甲起一片牛肉送入口中。
帶著青草香氣的肉片,裹滿瑩潤紅亮的豆豉辣子油,一口下去,靈歸覺得自己好像變成了一隻小羊,躺在藥王谷的桃蹊柳陌間打滾。
靈歸咯吱咯吱地嚼著脆筍抬頭張望,那兩位大臣正與族長們侃侃而談,祈安帝姬正專心致志地品嘗著眼前美食。靈歸視線落在帝姬身側那個戴青銅儺面的男人。
她是不是在哪裡見過他?
鴛娘的回憶里,似乎也出現過一個戴青銅儺面的男人,雖說儺面的樣式並不相同,可哪有正常人會一直戴著副沉重的青銅面具,連吃飯都不曾摘下來?
離洛似乎察覺到了靈歸懷疑的目光,唇銜笑意,朝靈歸微微頷首道:
「方才瞧神巫一直睡著,不好叨擾神巫美夢,自我介紹一下,臣乃撫黔使,離洛。」
離洛!?
離洛不就是花花的阿爹,嬴鉞的師傅嗎?
靈歸想起烏芝曾提過,離洛的確是只總愛戴著青銅儺面的鯉魚妖。可這個自稱離洛的人身上,一絲妖氣都察覺不到。
靈歸大腦登時一團亂麻。花花口中那位雲遊四海、杳無音訊的阿爹,嬴鉞口中那位溫文爾雅的師傅,怎麼會變成中州的撫黔使?
「撫黔使好,我是姑瑤氏神巫茯靈歸,不知撫黔使大人,是哪裡生人?」
靈歸試探著問了問。
離洛溫柔地淺笑回道:
「臣乃中州北境玄冰城生人,不知神巫何出此問?」
靈歸舒了口氣,這世界上那麼多人,同名同姓也在所難免,何況他只是個凡人,不是妖,不可能是鯉花花的父親。但他與鴛娘回憶里的那個男人,究竟有沒有關系?
十二日殺陣一事了結後,鴛娘曾經的一眾羽族追隨者,包括最先被擒拿的宿鴉都被關押進了蝶宮地牢中,等待審訊。靈歸希望能順藤摸瓜,找到背後偷偷幫助鴛娘的那股勢力。
「撫黔使大人這隻面具十分别致,看著像黔青的東西,靈歸以為大人也來自黔青。」
靈歸客氣回道。
其他幾位族長不是沒有注意到這位頭戴黔青青銅儺面的撫黔使,藉此機會,明歡頓了頓玉箸追問道:
「明歡也一直好奇,撫黔使大人始終不摘面具,如何進食飲酒呢?」
席間眾人的目光齊齊移向撫黔使。
「這面具的確是黔青巫族所造。臣幼時曾經一場火災,臉上留了猙獰瘤疤,常年疼痛難忍,後幸得黔青一巫族賜青銅儺面,戴上後方消解痛楚。臣恐醜陋面貌驚嚇了諸位,便不好摘下面具,並非不敬之意,望諸位海涵。」=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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