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昭的動作里沒有任何厭惡,伸手揉了揉他的頭髮,隨後,向下的手指拂過林蘊的腺體,向前貼近,好似他真的能從的Beta乾癟的腺體裡嗅到氣味:「你身上……好香。」
*
霍昭第二天是在沙發上醒來的。
沙發不大,長腿委委屈屈伸出去一半。
但是身上的被子卻蓋得很結實,似乎是有人怕他半夜著涼,還死死地給他壓了一半在身下。
但這顯然不是自己家。
霍昭頭痛欲裂,一隻手揉了揉眉心,恍惚間想起一些不堪回首的片段。
好像……他抓住林蘊的手搶了人家的手機,死活不讓林蘊給自己叫車送回去。
果然,酒精只會讓人做出不符合理智和行為邏輯的事情,兩年沒有碰過酒了,怎麼昨晚就忍不住。
霍昭長長地嘆了口氣。
「你醒啦?」熟悉的聲音傳來,「洗手間在那邊,我給你找了牙刷,洗漱一下吃飯吧?」
先飄過來的是淡淡的飯香,然後才是Beta溫和清雋的面容。
因為是早上,林蘊沒戴眼鏡,淺色的眼睛望著他,軟軟的頭髮覆蓋著額頭,腰間還繫著了一個淡紫色的圍裙,將手中的盤子放在木質餐桌上。
白色的瓷盤裡是攤好的雞蛋餅,黃澄澄的香氣逼人,見霍昭不動,林蘊只好靠近了些:「是頭還疼嗎?我給你煮了一點陳皮蜂蜜水,一會兒喝一點吧?」
霍昭一錯不錯的眼睛終於眨動了一下。
不是在自己家,但是……感覺真好。
「不、不用,」霍昭急匆匆地推開被子下了床,一個被角因為太大力落了下去,又眼疾手快撈了一下,霍大總監估計這輩子都沒有這麼狼狽過,「那個,我現在就去洗漱,你等,等我回來幫你。」
尋找洗手間的時候,霍昭才掃了一眼整個房間。
林蘊租的lofter並不大,不過布置很,晾衣架上空空如也,房間裡也很乾淨。
樓上或許是臥室,只是Beta似乎真的把他說的安全問題給考慮了進去,還上了一道鎖,像是生怕誰半夜上去似的。
而他之前送的那件禮服,正孤零零地躺在客廳里,井然有序里多出來的一塊。
洗手間就在樓梯下的區域,霍昭很快找到地方,牙刷和一次性毛巾擺放的整整齊齊,周邊還有許多瓶瓶罐罐。
看不出來,林蘊平時上班都隨便一穿,護膚倒是很精緻。
但是林蘊還在外面忙活著,霍昭匆匆打理想去幫忙,只用餘光看到旁邊那瓶上的英文,好像是……粉底液?
顧不上多想便收拾好出門,林蘊已經把所有的東西已經搬上桌了。
蜂蜜水盛在瓷碗裡放在一旁,霍昭不喜歡甜味,可此刻宿醉醒來,卻也覺得特別暖心踏實。
這樣中式的早餐,霍昭在國外從未吃過。
但又充滿了家……家鄉的感覺。
林蘊手裡是一碗小米粥,小口小口地喝著——倒也不是他要不等霍昭就開動,是他吃飯太慢,牛馬人實在是等不起。
「那個……」
「那個……」
兩個人同時開口,霍昭抬頭看一眼林蘊,端起碗把蜂蜜水都喝完了,又抬手放到一旁,非常認真的樣子:「你說吧。」
「我是想說,」勺子在粥里不安地攪動著,林蘊小心開口,「那件衣服……」
那件價值不菲的禮服現在還在客廳里放著,林蘊連拆封都不敢。
只是望著Alpha的神色:「是你送我的嗎?」
交疊的手指猛地攥緊了,霍昭無比慶幸,自己現在並沒有在食用任何東西,以至於他現在還可以保持看起來的淡定:「為什麼這麼說?」
「太貴了,」林蘊皺起眉,「而且……這不是玄度的設計嘛。」
「公司,應該不至於拿這個當年禮吧?」
「但既然是公司的年禮,就不會再收回去,」Alpha說,「所以,我送的和江逸風送的,有什麼區別?」
「江總送的我就拿出去賣了。」頂多小心翼翼地試穿一次。
「你送的……」碗中的粥終於徹底攪拌涼了,林蘊望著霍昭,在糾結的答案之間選擇了反問,「你為什麼要送我這個啊?」
霍昭的手指輕輕地點在桌面上,這是他進行複雜思考時慣用的動作,而且在談判的對方看來很容易像是胸有成竹的樣子:「你不是也送了我一件衣服嗎?」
「可那個只是……」
「沒有什麼可是,」霍昭收回視線,「林蘊,在我這裡,它們是等價的。」
甚至林蘊親手做的是更加珍貴的。
但是,他喜歡……林蘊自己做的西裝,林蘊喜歡的卻是這一個。
「你放心,這件是跟江逸風打賭輸給他的,」霍昭說,「反正已經買斷了,你賣了也好送人也好……你喜歡最好,」霍昭觀察著Beta的神色,儘量採用能讓安心接受的話語,「當然如果你不要的話,你覺得他在江逸風的衣櫃裡能起到什麼裝飾作用嗎?」